“嗯,若是我能說的,自會與戲先生如實說些。”
“好,敢問董大人,當日虎牢關,可是大人所破!”
“是我。”
董蒙想了片刻,沒有對戲志才隱瞞此事,畢竟當日,董蒙怕戰馬受了驚嚇,早使人做了防備,若是旁人也就罷了,以戲志才的才智,能猜到這點,并不是難事。
戲志才面上顯出果然如此的神色,再朗聲道:“敢問大人,于如今朝堂,有什么作想?”
想來,戲志才想問的,應該是,“董蒙,你是不是要造反”,只是說的含蓄些罷了。
董蒙含笑不語,口中雖然未說些什么,實則已是給了戲志才一個應答。
聞玄歌而知雅意,戲志才明悟于心,當下點了點頭。
“大人在洛陽與兗州劉岱、徐州陶謙結交,想來早有籌謀,既是如此,戲忠不認為自己比大人高明一些,此后愿追隨大人,聽從大人調遣。”
咿?
傳聞戲志才此人,多有傲氣,如今看來,哪些傳聞基本上就是瞎說了。
董蒙不缺為他指引大方向的人,諸如戲志才這些人,身在局中,絕不會比董蒙看的更清楚,便是今后的決策,指揮依著董蒙布置的徐徐而進罷了。
如今董蒙缺少的,是與董蒙齊心,在州郡中和世家力量抗衡之人,說的簡單些,就是州郡的太守,縣令,幫助董蒙將政令執行下去的,這才是董蒙所需要的。
當日在洛陽,戲志才便對陶謙來歷清楚,而董蒙與劉岱、陶謙往來,戲志才看在眼中,其中董蒙是何意圖,戲志才顯然看不明白,而戲志才竟是沒有以自己立場全說董蒙,這一點,正是董蒙所要的。
“想來,戲先生也能看出,因我在東萊郡殺了李統,才讓東萊郡縣城臣服于我,除卻長廣、昌陽、牟平、東牟,其余縣多半有所抵觸,便是如今我興辦的白鹿書院,也沒有達到我的預期,世家的力量,戲先生比我更清楚,此時,我正在猶豫,如何應對這些世家之人。”
“敢問,大人,若是世家不想交出土地歸屬,不讓寒門子弟進學,大人會如此做!”
“哎,若是殺一郡世家,怕是會與天下世家為敵,至今我仍不能意決,究竟與世家到什么程度。”
戲志才忽而笑道:“哈哈,大人殺公孫瓚,戲忠覺得大人極為果斷,倒是沒有想到,大人也會猶豫…”
董蒙搖了搖頭,一臉的苦笑,嘆道:“人言三十而立,董蒙如今不過二十四歲,縱然有心嘗試,牽一發而動全身時局,我又如何能不謹慎行事。”
聽聞董蒙如此說起,眼見著董蒙略有稚嫩的臉面,毫不掩飾愁容,戲忠止住了笑意。
倒是險些忘了,如今的董蒙,只有二十四歲,便是以往的做為,讓戲志才忘記了董蒙的年齡。
正如董蒙所說,連著董蒙的老師蔡邕,也是站在世家的立場,董蒙所做的事,絕沒有回頭的可能。
想來,若不是戲志才寒門立場,董蒙絕不會與戲志才說起。
世人所看到的,不過是董蒙青州刺史的官職,以及略有魯莽的行事,卻無人能看到,這位少年刺史所承受的壓力。
戲志才已是過了而立之年,凌然治下,心中忽而有了決斷,當即向董蒙請令。
“若是能信得過戲忠,戲忠愿領了齊郡,為大人在齊郡做些嘗試,倘若一切順利,便是明年春時,會有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