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里荒林,就算僅僅相隔半條河的近人類生活地帶,也完全相當于另一番天地。
這里國家法律不再有效,沿岸雖然因為有幾支千人岸防軍營,在守護與定時清剿來著荒林本身的威脅,所以沒那么危險,但在這片近岸區域,對普通人而言同樣危機四伏。
危險的最大理由并非荒林本身,而是人類。
比如殺人如麻的罪犯,又比如游蕩于附近的武裝組織,還比如視人命為草芥的冷血武者,
這些人,把大片近岸地帶化為了不法之地,就算有法則,也是他們自己制定的弱肉強食法則,他們除了軍隊不敢去招惹外,什么事情都能做的出來。
總之在北大河沿岸三五公里區域內,人類反而是萬里荒林最大的危險理由。
岸防軍對他們的存在,處于一種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默認模式,因為這些不法分子在某種程度上,也稍微緩解了軍隊的駐防壓力。
楊莽處理好船只,便找了條被人踩出來的沙地,往前方走去。
他不擔心船只,也不太擔心馬上出現大危機。
因為他是對岸的‘漁民’,這層身份就像灰色地帶中的最佳保護色。
只要這里的人還想與外界保持溝通,甚至讓漁民們幫忙偷運貨物,那就沒人會對漁民動手,更沒人破壞岸邊的漁船。
這也是他們墨守成規的一種‘規則’,誰敢破壞,那就是自掘墳墓。
“說起來,這種地方簡直不應該存在,以后等老子有更大能力了,定要讓這樣不遵紀守法的地區完全消除。”
肩負著‘人類未來’的楊莽,打量灌木叢四周,神情帶著高高在上的審視感。
事實上他剛劃船上岸,就發現好幾雙視線在打量自己。
甚至有一道視線的主人,曾散發出一陣惡意,好在很快被他身邊的同僚人士阻止了,此人似乎認出楊莽這位青年,正是常年在北大河掌船游蕩的當地少年。
“站住,你是對岸的居民吧,過來干什么的?”
驀然間,楊莽面前有兩人從暗處走出,將他攔截下來。
楊莽心中一凝,不動聲色的打量過去。
只見這兩人身穿迷彩服,肩頭背負著槍支,臉頰上涂滿綠色顏料,肌肉鼓蕩,一派驍勇善戰的樣子。
“我準備開始接事了,所以過來看看。”
楊莽沒打算現在就與這些人起沖突,所以進行了一番解釋。
未來整治那是有本事以后的事,如今剛修出一縷內力的他,對上槍械唯一下場就是被打成篩子。
“接事?這么說,你是準備當‘運貨仔’了?呵呵,年輕有為啊,走,我們帶你去老窩看看,以后多親近親近。”
楊莽在兩人親熱‘護送’下,往他們所謂的‘老窩’,實際卻是類似武裝總部的地方走去。
雙方先前的對話,屬于黑話。
楊莽講自己準備接事,對方則眼睛一亮,稱呼楊莽為‘運貨仔’,這接事與運貨仔,說的正是萬里荒林與希島之間的‘運輸漁民’。
不管人還是貨,這邊的不法分子總要有個階梯方法運輸到對岸吧,這樣就少不了漁民的幫助。
他們自己搞船是不行的,甚至都不能去強制希島漁民們協助,否則就犯了大忌,這是岸防軍至今為止都明確劃出的紅線。
誰越線了,誰家就要倒霉。
軍隊與聯盟政府認為,只要嚴防死守住這批人獲得利益的運輸線,就可以在某種程度上,控制住他們無限制坐大的機會,從而減低他們威脅到聯盟的可能性了。
至于這些組織勢力,是否會因此與軍隊正面對抗起來……
以他們要到萬里荒林混日子的能耐,想必也是不可能的。
“小伙子,我認識你,楊勝的兒子對吧?怎么不念書,想來當運貨仔了。”
在河岸叢林里走了一會兒后,楊莽剛到對方以木頭搭建起的一排老窩時,就被老窩里的頭目叫過去親自說話。
這頭目四五十歲模樣,生的虎背熊腰,孔武有力,穿著露出毛絨絨胸膛與肚臍眼的對開襟馬褂,特別那冗長胡須,襯托出一派大佬氣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