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破天一覺醒來,就差點破口大罵。
不為別的,就因為又鬼壓床了!
但是罵又罵不出來,只能悶哼,還沒聲。
自從牛破天的身體越來越虛弱,睡眠就一天比一天差,鬼壓床已經成了牛破天的家常便飯。
別人大多午睡時才會鬼壓床,牛破天倒好,現如今,十次睡覺就有八次會鬼壓床,無論何時何地。
為此,牛破天甚至已經有了些許輕生的念頭。
牛破天使勁掙扎,但卻無濟于事,只覺眼前事物明明就在近處,感覺上卻越來越遠,然后是無限遠。
遠到牛破天越看越暈眩,越看越心慌,那種極度無助的感覺涌上心頭,比窮還要讓人更加害怕!
忍受了半天,這才慢悠悠恢復了身體的控制權。
解脫后的牛破天卻呆呆地坐在床前,一動不動,像是完全失去了意識一般,麻木而呆滯,唯有呼吸。
過了一會兒,牛破天終于忍不住開口大罵起來:
“X的!老天本來就跟我開了玩笑,現在連我自己都要給自己開玩笑?”
“我X,還給我來個夢中夢?”
“這XX沒誰了!”
牛破天直接氣得要吐血。
看來去上班是不可能的了,今天都是不可能的了。
鐵定遲到了,更別提去醫院拿藥的事情了。
冬季本來天亮得晚,而鬼壓床時感觸到的亮光,估摸著怕是已經到了太陽曬屁股的時候了。
如果不去拿藥,這個療程早已吃完,反過來說的話,上班肯定是上不成了。
如果不上班,別說買藥,連喝水保命都成問題了!
牛破天甚是無奈,鬼壓床的話,掙扎一下就完事了,而這夢中夢卻難說咯,自己還真沒經歷過。
牛破天干脆不掙扎了,只是叨念著:
“哎!認命了算了,算了吧算了,醒來會是幾點來著?八點還是九點?或者已經是下午?”
“完蛋啦!這日子,不想過了,也過夠了!”
說完后,牛破天抬起頭看了看屋內,這壓根就不是牛破天的房間,此處古香古色,而牛破天的出租屋,破爛得雨大時還會漏雨。
此房間幾乎全是以木質家具填充,看上去鐵定很貴,這點眼力見,牛破天還是有的。
唯一讓牛破天有那么點訝異的是,自己的手機竟然放在枕頭邊,還有半截被壓住的充電線。
牛破天自嘲道:“要不是是在做夢,這些東西咋滴也能賣個好價錢,二手三手價都成啊!”
不是牛破天貪心貪到夢里來了,而是牛破天真的很需要錢。
“難道說,我被人搬到這兒來了?怎么感覺那么實在,那么真實呢?”
突然,房間的木門吱呀一聲打開了,由于是在右手側面,處于視角盲區,牛破天看不到外面的景象,只能看到往內打開的門板。
對門外景象的未知,讓牛破天不由得有些惶恐。
牛破天撓撓頭:“難不成真的是夢中夢?不是自己被移動?”
夢里本來就會有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出現,說不定馬上就會上演一場恐怖片了。
牛破天如何不怕?又如何不煩?
“叮咚!”
熟悉的開屏音隨之傳來,牛破天僵硬地扭頭看了看已經亮屏的手機,不由得開始冒起了冷汗。
手機是不敢繼續看下去了,假如突然冒出來一個恐怖的壁紙咋整?
牛破天整理了好長時間的情緒后,突然大聲吼道:
“來呀!什么鬼啊魔的,來啊!”
“趕緊把恐怖片演完了,把我逼上了絕境,我他XX的就能醒來了!”
“來啊!”
“門不是開了嗎?!來啊!”
“聾子嗎?!”
牛破天吼得有些歇斯底里,憤怒得臉都漲紅了!
然而,整個屋子卻照常安安靜靜,毫無回應。
手機繼續開著,門也照常開著。
牛破天反而也跟著陷入了沉默,不過,憤怒和恐懼這兩種情緒卻還在不斷地交織。
就如兩股洪流一般全身上下不斷地亂竄。
良久,牛破天終于站了起來,承受著雙腿的麻木,準備一探究竟。
扶著床沿時,又感受到了冷汗浸濕衣服的透心涼意。
這酸爽,別提有多熬人了。
腳下的木地板隨著牛破天的站立而咯吱地響了一聲,嚇得牛破天神清氣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