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珂蕾米毫無反應,老婦笑道:“Cream(奶油),他叫你呢,還不趕緊過去?”
從小到大,從來沒有人用“奶油”稱呼過珂蕾米。反應過來之后,珂蕾米嫣然一笑,隨即攙著老婦的胳膊問:“婆婆,我們去哪呀?”
老婦搖頭說:“不是我們,是你們。我還得留在瓜州盯著那些奸細呢。”
“我們……我和卡梅特大人嗎?”一聽說自己要和卡梅特獨處,珂蕾米那張果真如同奶油般白嫩的小臉,立馬涂滿了紅潤的“果醬”。遲疑數秒之后,她才壯著膽子問:“卡梅特大人,我們去哪呀?”
卡梅特已經抱著后腦勺走出了會議室,聽到珂蕾米的呼喚,他才駐足回頭說:“利頭大將要求瓜州城二十四小時開門巡視,我們當然得換個地方辦事。別廢話了,趕緊過來!”
“嘻嘻,好嘞!”珂蕾米笑瞇瞇地追上卡梅特的腳步,同時回頭喊道:“父王、二哥,你們別擔心了,卡梅特大人一定會把大哥救回來的!”
“啰嗦……”卡梅特小聲嘀咕了一句,然后抱著后腦勺看看西北邊塞的晴空萬里,忍不住遺憾道:“這種天氣,最適合睡懶覺了。”
卡梅特與珂蕾米的去向姑且不談。當晚,瓜州城外三十里以西,利頭軍營的主帳之中,麥涅厄正“設宴款待”斯諾曼王子。雖說后者身上還戴著鐐銬,但桌上有酒、有肉,這待遇絕對不是普通戰俘可以享受的。
“斯諾曼王子,我麥涅厄這輩子很少佩服誰,你算一個。”麥涅厄主動與大王子碰杯,先將杯中美酒一飲而盡,然后砸吧著嘴說:“跟你攤牌吧,我壓根不相信你們思沫是真心投降。不是我想威脅你,想想我們利頭背后是誰,那可是鋼鐵帝國啊!別說一個月,我就是給你們寬限一年,你們憑什么跟鋼鐵帝國斗?比軍勢,我手握一萬大軍;比精銳,我有五千鐵浮屠!兩周時間夠你們干點啥?就算你們棄國而逃,還能逃出鋼鐵帝國的天羅地網不成?別天真了,我之所以好酒好菜地招待你,不是因為你妹妹注定成為我們利頭的王妃,而是因為我敬佩你舍己救國、拖延時間的勇氣!來,干了!”
若換成二王子,聽到麥涅厄的話,指不定盛怒之下就什么都招了。但是大王子不同,不管麥涅厄如何冷嘲熱諷,他都能心平氣和地陪笑,還一邊給麥涅厄斟酒,一邊笑瞇瞇地說:“將軍是個明白人,區區兩周,除了收地契、搜金幣,還夠干點啥呀?明人不說暗話,有件事我必須跟將軍坦白。其實戰爭開始之前,我妹妹就已經被父王送出思沫了,短短兩周時間,真的未必能把她給找回來。不過將軍大可放心,思沫絕對是誠心誠意向利頭投降!我都坐在這了,您還有什么可擔心的?來來來,我敬您一杯,祝咱們兩國交好,也祝將軍一戰成名,流芳百世!”
“報!”就在大王子舉杯的剎那,一人從帳外撩起門簾一角,伸手放進一紙密信。
見狀,麥涅厄起身離桌,拿起密信,一邊當著大王子的面緩緩展開,一邊搖頭笑道:“國舅爺知道這是什么嗎?實不相瞞,其實我早就買通了你們思沫的某個千人將。你們以為戰爭是力量的對抗?大錯特錯!你們的一舉一動,盡在我的掌握之中,這就叫兵不厭詐!你說你們誠心投降,可我不敢信啊!從頭到尾,我就只信這一張紙片,只要它說你們還有陰謀詭計,那我就只好把國舅爺的手指一根一根剁下來,送到瓜州城里當聘禮嘍!”
然而,看完密信上的內容之后,麥涅厄充滿自信的神情,卻忽然變得陰晴不定。
見狀,大王子連忙裝出一副慌張模樣,起身詢問:“怎么,難道我父王真有圖謀不軌之心?”
麥涅厄直勾勾地看著大王子的眼睛,然后突然開懷大笑!他一手借燭火將密信燒毀,一手端起酒杯,點頭笑道:“借國舅爺吉言,祝咱們兩國交好,干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