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了一家最靠近湖畔的旅店住下,此時,暮色降臨。
穿過一小片草場,偶有零星的牧人趕著幾只羊回家,游人漸次散去,青海湖在暮色氤氳中,呈現出了與白天完全不同的一面。
這才是他本來的面孔。晚霞熏染,靜謐安詳。此時此刻,圣湖恢復了她孤傲的一面。沿湖漫步,湖面變換成了一種幽藍色,將這座湖的所有秘密深藏湖底。
誰,執我之手,斂我半世癲狂。
誰,吻我之眸,遮我半世流離。
誰,撫我之面,慰我半世哀傷,
誰,攜我之心,融我半世冰霜
誰,扶我之肩,驅我一世沉寂
…….
我的耳畔響起了這首《誰,執我執手》詩。倉央嘉措,曾經的六世**,在布達拉宮的靈塔殿里,供奉著歷屆的**喇嘛,唯獨沒有倉央嘉措的一席之地。如果沒有六歲那年轉世靈童的身份,他或許也和所有的藏族青年一樣,和心愛的瑪吉阿米過著平淡的一身。可是,命運注定他不能貪戀紅塵的一切,他必須毫無雜念的坐在法床上,接受眾多信眾的頂禮膜拜。
可他心里卻放不開那位叫瑪吉阿米的女孩,于是,他只有拿起手中的筆,訴說自己內心的苦悶。世間安得雙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俗世與佛門,終究不能兩全。
這位曾經的雪域之王不曾料到青海湖會是他24年最后的歸宿。關于他的死因,眾說紛紜,至今仍然是個謎。《清史稿》記載,寥寥數筆,康熙傳旨,將這位犯了戒律的六世**押解京城,病死在青海湖。
還有一說,他在押解去京的途中,得到了好心人的幫助而逃到了阿拉善地區,從此隱姓埋名,普度眾生,潛心修佛,最終修得正果。
他的死因,最終成了千古之謎。當地的人們,因為愛戴他而寧愿相信后一種結局。但事實如何,唯有叩問這青海湖了。
青海湖早已經習慣了匆匆前來又匆匆離開膜拜的人們,就像我這位過客一樣,帶著她一湖的故事,又匆匆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