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過的風景,會隨著歲月的流逝而漸漸的模糊,唯有一些人一些事,他們在你日后的談資中,始終占著主導地位。那些連風景都黯淡的故事,只屬于旅人,屬于旅途。
關于雪國,川端康成在《雪國》開篇這樣描述:穿過縣境長長的隧道,便是雪國,夜空下,大地一片瑩白,火車在信號所前停下來…………。札幌是不是雪國,我不太在乎。在我看來,整個冬日瑩白一片的地方,日本是很多的且都可以稱為雪國。當我第一次去札幌的時候,正值四月。東京已是尾櫻燦爛的時節,札幌會是怎樣的一番景象?
那是入夜時分,我和依琳悄然來到了這座城。
暗了許多,比起繁花似錦的不夜城東京。
一切靜悄悄的進行著,靜靜的下了飛機,靜靜地坐上了的士,靜靜的在暗夜里前行,靜靜的入住酒店,靜靜的看那晚繁星流動.......那屬于北海道的滿天繁星。
日本,給我的印象,靜靜的。
那天,沒有雪。
沒有雪?那還是北海道嗎?依琳說,我們來的不是時候,我贊成。
第二天,北海道慷慨起來,下起了密密的小雪,我和依琳興奮不已,北海道顯出了本來的面目。即便是淺淺的一層雪,卻也銀裝素裹了大地,與江南的落雪即化完全不同。驚艷了,雪國該有的,它都有了。
我們到雪國了。
札幌并不大,有幾條主要的街市貫穿,褪去了暗夜的包裹,白日里的札幌是現實的。商業區依然繁忙,地下一個世界,地面又是一個世界。我認為,日本的地下世界堪稱另一座城,無論東京,大阪甚至札幌,地下成熟的商業圈遠比地面熱鬧的多。
我和依琳推著行李箱,走在去往另一個酒店的路上,按照行程,我們今天必須換一個酒店居住。依琳建議步行,她說新酒店并不遠。
于是我們步行,雪,早就停了。路上只剩下斑駁的雪印,太陽卻高高的懸了起來,好個艷陽天。
我們開始在好天氣里好心情起來。一路說說笑笑,總認為那酒店近在咫尺,當我兩感覺有些疲倦的時候,才意識到酒店根本找不到。不認識日文,不會說日文,網上預訂的亞帕酒店,若隱若現,卻始終與我兩捉著迷藏,不見真面目。
我倆徹底妥協了。
依琳說找個人問問吧,我巡視了周圍一番,看見一位少年,坐在自行車上,正等著紅燈過馬路呢,我一個箭步上前,用英語問道:“麻煩您知道附近有個亞帕酒店嗎?”少年有些靦腆,年齡約摸十五六歲,他接過我手中的酒店地址,想了想,對我倆點了點頭,意思是跟著他走。我知道,少年的英語并不好,或許他是個羞澀的男孩,總之,他沒有說一句話,靜靜地騎上了腳踏車,示意我兩緊跟著他。
我和依琳一路尾隨著少年,他始終不發一言,與我們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卻不把我們落下。走過繁華的街市,時間也在一分一秒的過,少年始終不緊不慢的引領著我們,卻還是沒有到達我們的亞帕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