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文劍微微有些意外,接了過去,翻開一看,發現是詩。
“我瞧瞧……”
方玉容也很好奇,對林立說:“林立,我……我能看看嗎?”
林立點了點頭說:“可以,你們都可以看。”
方文劍拿著筆記本,瞇著眼睛看了起來,方玉容腦袋搭在方文劍的肩膀上認真地看著,許招英則拿來老花鏡也湊近看了起來。
方文劍看得速度很快,看了十多分鐘,就看了半本,他合上筆記本遞給了方玉容。
“這些詩若是你少時候寫的,也不錯,不過比你現在的詩倒是差了不少。”
方文劍的評價道,筆記本上的詩,是華莉好多年前寫的,不過方文劍并不知曉,以為是林立寫的。
林立知道,方文劍的一句不錯,已經是很高的評價了。
林立又遞上幾十張略有些凌亂的紙張,說:“您再瞧瞧這些……”
方文劍被人求著看稿子的次數已經多不勝數,每一次都是別人拿著工工整整的稿子遞上來,林立這倒好,太隨便了,感覺像是拿著草稿就來了。
方文劍苦笑了一聲,接了過來,看了起來。
只看了第一張,方文劍臉色就變了,然后繼續看了下去。
這次方文劍看得慢了很多,臉色也隨著看詩的進度而變得有些難以捉摸。
方玉容和許招英也很快投入了進來,臉色也是一樣,變得有些嚴肅。
看了半個小時,方文劍緩緩放下手上的紙張,他打量了下林立。
“這詩……誰寫的?”
顯然,方文劍也發覺這些詩里的那種粗糲的血污感,不像是林立寫的。
“我一個剛認識的朋友。”林立說。
“哦?”方文劍沉默了一會,“這人應該不是詩協的吧?”
“詩協的那群人,沒人寫得出這種感覺,這顯然是個生活不如意之人寫的,不是用筆寫的,而是用血寫的。”
許招英也是燕大教授,對現代詩研究比方文劍還深一些,她看完后,心情沉重,說的話也是一語中的。
方文劍點了點頭,他和老伴的觀點一致。
“確實不是體制內的詩人,甚至……她根本不是什么詩人,只是一個病患,一個前兩天還準備結束自己生命的可憐人。”林立平淡地說。
方玉容的心猛地一沉,這些詩看得她已經很不好受了,可當知道這人竟然要輕生心情復雜。
方文劍和許招英都沉默了,這人的詩才算得上是真正的詩,因為真正的詩都是用生命在吟誦的。
而在這個號稱不會埋沒人才的社會,終究還是有人被埋沒著。
“啊,林立,你說的這人……不會……不會是你前兩天救的那人吧?!”
方玉容忽然想起什么,驚呼道。
方文劍和許招英也猛地想起,林立說剛認識的朋友,前兩天要輕生,結合起林立前兩天救人的新聞,想來正是那個輕生者了。
林立沉重地點了點頭,開始把這兩天接觸到的華莉的故事和他們說了。
聽完華莉的故事,方文劍爺孫三人沉默了很久。
華莉的故事讓他們心酸,這可是京都啊,這樣的事情都無法避免,更何況別處呢?
不過林立和安小熙的做法令他們感動,方文劍更是覺得很欣喜,自己沒看錯人。
“所以,你今天來是為了華莉?”方文劍問。
林立點了點頭,說:“我想請您給她的詩集寫序。”
方文劍在業內還是很有口碑的,有方文劍作序,至少可以讓人放心詩集的質量沒問題。
“她要出詩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