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詩秀聽了之后,有著茅塞頓開的感覺,頓時道:“好的,我努力!”
章超倫聽了林立說得這么深刻,雖然剛才提醒了任詩秀,他們和林立是對手,要求林立指導不大合乎情理,可他自己此時也還是忍不住好奇地問:“林立,那你看我的角色怎么演?”
林立道:“你這有一段戲,是你和女兒遇見了被撞的老人,你女兒叫你等警察來再送人去醫院,是你堅持要直接送人去了醫院,這就導致車禍現場沒有保護好,沒人證明你們的清白,當梁秀清冤枉你們的時候,你女兒對你有怨言,說你不該這么救人,我看你回答的語氣是很躲避畏縮的,你這么處理是為什么?”
章超倫道:“喬安山一意孤行,導致自己無法證明自己的清白,女兒有怨言,說他,我覺得他應該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所以才說話才會比較閃躲支吾。”
“是,正常人確實會像你說的這樣,但你是喬安山,你知道嗎,喬安山這人一輩子都在做好事,基本上來說,做好事就是他的信仰,這次他救了人,他不會認為自己做錯的,所以當女兒埋怨他的時候,他表現出來的不是不知道怎么回答,而應該是恰恰相反,他覺得自己這么做的對,他的行為很光榮!”
林立解釋完,章超倫愣住了,他沒想到這一層,林立這短短時間,就理解如此透徹,令他佩服不已。
“你說的有道理。”章超倫道。
“只有你前面演的自己大義凜然,全然沒錯,到后面你被你救的老人訛詐時的崩潰才更令人動容。”林立補充道。
章超倫連連點頭:“嗯,對的,我沒想到這層。”
說完了章超倫和任詩秀,還剩下陳晴青,此時陳晴青正睜著大眼睛看著林立。
就彩排來說,陳晴青演的比章超倫和任詩秀都好上一些,但也不是一點問題都沒有。
林立當了觀察團,早就習慣了分析每個人在表演中的問題,只不過林立以前說的時候,即使有人聽,也都不大會走心,而林立現在說的話,至少眼前這三個人是會聽從的。
實踐出真知,林立的話,在他們這里,早就得到了印證,他們自然愿意相信。
“你也有點問題。”林立對陳晴青道。
“哦……林師哥請說。”陳晴青饒有興趣地說。
林立道:“你把梁秀清演得……有點壞了……雖然她確實有點壞,但……其實她也有可憐的地方,她不知道喬安山母女是冤枉的嗎?她當然知道,她為什么要冤枉喬安山父女呢?那還不是因為得找人負責醫藥費嘛,不然她拿不出醫藥費,她爹就得死!所以你在問你爹是誰撞他的時候,要演出來那種父女間的默契,你必須在臺詞上慫恿甚至逼迫你的父親誣陷是喬安山撞的他。”
陳晴青道:“你這么說,我怎么覺得她更壞了!”
“可以這么說,但她的壞不再是簡單的壞,而是不得不壞,她老公癱瘓,三個孩子要養活,現在爹又出事,在現實的壓力下,她屈服了,不得不訛人,這樣演出來,梁秀清這個人物就會飽滿很多。”林立道。
林立說完,任詩秀和章超倫紛紛鼓掌,陳晴青也一臉崇拜地看著林立。
一旁的黃文龍有些震驚,也有些羞愧。
林立是自己的后輩,可對劇本和演技的理解,比他強太多了,而且同為之前的觀察團嘉賓,林立這點評直切重點,還是比他強太多了。
參加這個節目之前,他也覺得節目組請林立來,完全是為了拉動節目流量的,并不指望林立可以有什么真知灼見,可現在看來,整個節目里,林立對角色和劇本的理解,幾乎可以和張大頌成為獨一檔的存在了。
林立被他們三人弄得有些不好意思,說:“我就說這么多吧,你們拿來參考一下。”
“參考啥啊,你這就是標準答案啊,我們照抄就是了。”任詩秀道。
章超倫道:“我盡量照你說的那樣演,演成什么樣我就不知道了。”
陳晴青沒有說話,臉上竟然有些驕傲之色,仿佛被夸的人是她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