啾——!
米納斯提里斯之城舊址上空,一只半精靈巡林人駕駛著獅鷲自這片儼然已經化作碧藍之海的古戰場掠過時,神情惘然的攤開了手。
任由那蒼涼的北風將手中的白百合垂落,象征著和平與思念的滑落于半空中散開,自那片無盡的十字架上空飄過,最終落在那片矗立在斷壁殘垣前的銀龍石像向蒼穹伸出的爪子上。
望著這偶然促就的一幕,半精靈憔悴而蒼白的小臉蛋上露出感傷而緬懷的笑:
“李維斯先生,澤蘭迪亞的戰士們,愛爾琳妮,又來看你們了噢...
“你們在地獄...過的還好嗎?”
今天正好是澤蘭迪亞抗戰60周年紀念日。
不光是今天,其實每年臨近這個日子都會有許多北地人自發的帶著鮮花與祭物來到這片‘銀龍之淚’,以悼念當年為了保衛北地人民而付出生命的烈士們。
他們堅信著...
他們堅信著只要他們不曾遺忘,那些人...就永遠還活著。
不過他們在半途都會被一群游蕩在邊境線巡邏的巡林者們攔下來,然后通過這種高空拋灑的方式代替他們完成這項祭奠的儀式。
因為李維無法判斷重新被自己封印在四次元迷宮中的虛空星神還能不能通過夢魘侵蝕周遭的生物,影響的范圍又有多大,所以自從他們墜入地獄后,就讓盾戰士斯嘉德他們封鎖了這片遺址。
對外則宣稱,這里死去過太多惡魔,深淵混沌的力量會污染凡人的意志。
不過依舊會有不少生靈誤入這里,尤其是永聚島剛淪陷的那一年,大量的精靈們涌入北地,這些信奉自由的高等精靈們格外不好管理。
而在那場慘烈的戰爭后,從科米爾趕回來的愛爾琳妮,便選擇辭去了自己澤蘭迪亞駐科米爾外交大使的優渥職位,來到這片蒼涼的戰爭遺址,自發的為提比利烏斯以及那些死去的戰士們守陵。
此舉也讓不少原本在銀月聯邦、埃斯考、汲水城就職的半精靈們加入了進來。
直到來自埃斯考的官方正式任命下達。
只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她們也漸漸開始接觸到一些詭異的腐化事件。
那群危險而瘋狂的家伙,自稱卡蘭加,熵之使徒。
最開始遭遇的時候,她們著實付出了不小的傷亡,直到來著周邊三城的高度關注和來自凱爾本旗下織月星騎士們的介入,并組織了一個專門對付這群混沌教徒的專業機構,她們肩上的壓力這才隨之減輕了些許。
愛爾琳妮剛驅使著疲憊的獅鷲于銀月城城樓的獅鷲中轉站降落,一名年輕的銀月哨兵趕緊起身,將一只干凈的水壺遞上,臉上露出靦腆而激動的神情:
“愛爾琳妮...小姐,您今日份的補給。”
水和干糧,是每個獅鷲中繼哨點的基本服務。
不過一般的獅鷲騎士可得不到如此殷勤而貼心的服務,每當這時,周邊的同僚們都會露出會意的笑容。
“謝謝,請問,今天是薇拉瑪蘭黛絲冕下執政日嗎?”愛爾琳妮露出一個感謝的笑容,多問了句。
她今天巡邏時又發現了一個腐化目標,雖然已經被她擊斃,但依舊必須通過專門的通道向北地最上層稟告這件事情。
“...是的,但...我聽說,銀月龍后與銀翼閣下昨日啟程去埃斯考城參加今年的北地聯合會議了。”哨兵極力回憶著。
“好的,謝謝你的告知,還有你的水。”愛爾琳妮對他點了點頭。
許是半精靈的問題鼓舞了哨兵躁動的內心,剛準備開口告知對方自己的姓名時...
污~~~
一輛從汲水城始發,又自銀月城客運站駛出的魔能動車忽然自城門中奔馳而過。
愛爾琳妮就在那名哨兵不舍的目光和士兵們的驚呼中于城墻上開始加速,然后如同鳥兒般自十多米高的城墻上一躍而下,輕若無物的落在了動車頂上,滾落一圈卸去下墜的沖力,單膝跪地,揚起腦袋,她就那么望著東方初升的太陽,席地而坐,只給身后的雄性們留下一個消瘦而孤寂的身影。
雖然從汲水城途經銀月聯邦至埃斯考一路都設有獅鷲中繼驛站,但隨著魔能引擎的研發,魔能動車逐漸取代了慢吞吞的蒸汽火車,行進速度甚至超越了獅鷲等飛行載具,所以蹭動車也成了北地巡林者們特有的習慣,對此那些動車安全員也對此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若是換成尋常的冒險者試圖搭在窗外做掛件...等來的八成就是重拳出擊和巨額罰單了。
據說曾經還有冒險者對于這種區別對待抗議過,得到的回復卻是如此真實:
你有半精靈游俠身手矯健嗎?有買正規職工保險嗎?那被動車碾死了算誰的?
再說了,你自個兒問問乘客們,窗外突然邂逅一只美麗半精靈小姐的身姿和美好的風景突然被你們這些糙漢子的大屁股給堵住,這乘坐體驗能一樣嗎?!
而自從北地魔能動車第三次提速后,就很少再有冒險者以身犯險了...
因為不信邪的...不是被碾死了,就是摔死了...
動車一路也不知行進了多久,沉浸在思考中的愛爾琳妮眼中忽然有了些許神采。
坐落在艾諾奧克大沙漠旁的埃斯考之城已然近在眼前了,她本能的朝著空蕩蕩的一側看了一眼,神情微微有些失落。
只可惜,她的身旁,再也沒有一名代號‘賽克斯’的龍牧師陪伴在身邊了。
“龍先生,愛爾琳妮...有些想念你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