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瑾同岳鐘琪是見過的,更深知岳鐘琪在朱怡成心中的地位。要知道當年岳鐘琪反出清廷,投靠大明時,蔣瑾可是親眼目睹朱怡成的高興勁,甚至還破天荒地給了岳鐘琪無與倫比的厚待。
像岳鐘琪這樣的降將,朱怡成非但沒敲打和壓制他,反而把他先接到京中好言安慰,給予他極高的待遇。
此外,朱怡成轉手就給了岳鐘琪繼續統帥大軍的權利,甚至還把精銳部隊交由岳鐘琪統帥給予無比信任,這點可以說是放眼整個大明無人可比的。
由此可見,在朱怡成心里岳鐘琪是多么重要。蔣瑾甚至相信,等再過個十來年時間,岳鐘琪不要說入軍機了,甚至成為大明最高軍事將領也不在話下。而這些年來,岳鐘琪在大明的確干的不錯,無論是攻占四川又或者平定貴州,都顯露出他卓越的軍事才能,更讓天下人知道朱怡成的識人之明。
但蔣瑾怎么都沒想到,眼下正在攻擊云南的岳鐘琪居然會干出這樣的事,這同他一直熟悉的岳鐘琪似乎有所不同啊!要知道岳鐘琪雖然是武將,可是他文物雙全,而且行事頗為低調,再加上他謹慎的性格如何會做出這種事來?
難道說,因為這些年太順了,岳鐘琪開始驕傲自大?已經目空一切不成?要不他怎么會沒頭腦地干這種事?
想到這,蔣瑾疑惑地撿起丟在一旁的那份奏書,翻開當即細看。
粗一看,蔣瑾就微皺起了眉頭,因為上面所說的和剛才史貽直所講的差不多,可當他耐著性子繼續往下看,等看到后面的內容時,蔣瑾的神色微微放松了些,過了片刻等他全部看完,這眉頭也舒展開來。
“瑾公……?”邊上人見蔣瑾的表情似乎沒那么憤怒,好奇地詢問。
“你們也看看吧。”蔣瑾隨手把奏書遞給了離自己最近的莊巖,隨后示意其他人都看看這東西。
東西并不太長,岳鐘琪寫的也很明白,眾人沒一會兒就看完了。
“史公,從岳帥的奏書內容來看,雖有不妥之處,但岳帥并未直接向外宣布此事,而是上書朝廷讓朝廷定奪。依我來看,史公不必如此動氣,何況黔國公一脈同其他貴勛不同,當年天波公故事依舊流傳至今,其忠義天下皆知,所以也不能同其余人相提并論。”雖然這事岳鐘琪有點先斬后奏的嫌疑,可是岳鐘琪還是有點分寸的,他現在只是把人接了過來,并沒有直接跳開朝廷擅自對外公布,所以蔣瑾好言勸道。
史貽直的臉色依舊不怎么好看,在看來無論岳鐘琪怎么說,他先應該奏到軍機處后等軍機處批復后才行動,如何能像現在這么做?這樣一來不等于岳鐘琪根本就沒把軍機處放在眼里?也等于沒把自己這個首席軍機放在眼里?
“岳鐘琪乃是軍中統帥,如此大事如何是他能擅自而為的?如天下人將來都如此效仿,這還有什么規矩可言?”
“呵呵,史公消消氣,這軍人嘛,想事有些簡單也是正常的,莊帥也是軍人,這平日里說話也不是直來直去?少了些考慮也可諒解。”蔣瑾笑著打著圓場,隨手順便把莊巖給撤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