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軒二年級時學過一首古詩,叫登鸛雀樓。詩里寫有:白日依山盡,黃河入海流。欲窮千里目,更上一層樓。二年級那會兒字都認不全,背詩詞也就是記個音,具體是哪個字也弄不明白。
小時候不明白為什么站的高就看的遠,現在長大了,第二句的疑惑解開了,但又對第一句產生了兩個疑問,一是衣衫盡是誰,二是黃河和海流到底是什么關系。當然,這其實和王子軒現在所處的狀態沒什么關系,他就是站到樹冠平臺后被眼前的景色震了一下,腦子里習慣性的跑火車。
踏上樹冠平臺后,整個世界盡收眼底,灰敗、枯黃、寂靜無聲。
收回遠眺的視線,王子軒沿著一條粗枝往前走,翻過一根阻路的樹枝——說是樹枝卻也有三四米直徑,再鉆過一道樹門,王子軒站到了從下面看到的白石平臺上。
站到上面,王子軒才知道什么叫大,這平臺好似一個巨大的廣場,怕是同時站個三五萬人都不會感覺擁擠,平臺四周有雕像,不過部分雕像應該已經隨著邊緣的承重枝條腐朽后一同掉落,原地留了大小不一的窟窿。廣場中間是一個類似希臘神殿模樣的白色建筑,只是等走近了卻又發現風格不同,巴洛克立柱裝飾繁復,上飾的花紋多是藤蔓花草,和古希臘那種白石羅馬柱差別很大。
沿臺階往上,剛踏進殿內一步,一聲悠長的嘆息過后一把蒼老中帶著威嚴的老年男聲響起:“孩子,你來晚了……”
王子軒尋聲望去,殿內中央一個石臺前不知道什么時候站了個白袍老人,老人白發長須滿臉溝壑,毛發間偶有枝葉藤蔓長出,但也是枯黃的顏色,一如老人本身衰敗的氣色。
對天發誓,王子軒進門前掃了一眼,屋子里根本沒有別人,也不知道這老頭是怎么出現的。
本來以為是無主的廢墟,沒想到蹦出個活物,這讓王子軒有點小尷尬,他咳了一聲正想解釋,白袍老人卻自顧的繼續說話。
“如你所見,我已經回歸了自然的懷抱,但奧克森(Oakson)家族的榮光依然會流傳下去。”
“不是,老爺子…我…”王子軒急忙擺手想要打斷老人的話,看樣子對方是把自己錯認成了他的后代,但王子軒清楚,自己可是純種的華人,并沒有串兒什么其他血統,怎么看也不可能和這個白人老頭扯上什么關系的。
似乎看不到王子軒,老人依然喋喋的念叨著:“別擔心,雖然我不在了,‘鋼鐵’和‘智慧’也會隨我同去,但我依然為你準備了引路者,‘樹須’會引領你。”
說完,老人伸手往左邊虛指。
那里有堆枯朽的爛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