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襯衫黑馬甲、锃亮的黑色皮鞋、筆挺的站在門口隨時等待主人的召喚,這大概是大多數人心目中對管家的標準形象。胳膊上搭個白毛巾,優雅的為主人遞上咖啡或報紙,低聲說一句Mylord似乎就是管家工作的全部。實際上在三十三世紀一個合格管家需要具備的技能包括但不限于管理學、經濟學、品酒、馬術、保管雪茄、武器養護、藝術品保存、多種交通工具駕駛、急救知識和相當的戰斗能力。只有這樣他們才能跟上主人的腳步,為主人提供服務。
在王子軒的印象里白管家就是這樣一位全能管家,永遠從容不迫,隨時保持風度。
“等我換套衣服。”王子軒看著自己身上的戰斗裝束如是說。
這是應有之義,如果不是什么特別著急的情況,換下戰斗裝束穿著便裝是對其他人的尊重,自己也舒服。
從90層世界之門返回臥室的路上,白管家一絲不茍的引領著王子軒——雖然這條路王子軒自己走過上百次。換好一套青色西服后,王子軒又在白管家的引領下去往大廈98層。
作為王氏家族的建立者,明志大廈的主人,新天安聯合議會議員的王啟武獨居在大廈98層。走出電梯門,面前是一個近千平米的大廳,對面是一扇巨大的玻璃幕墻,透過幕墻可以看到后面郁郁蔥蔥的林木。
踩著整塊大理石鋪就的地面,王子軒環視一圈,大廳內十余位身著制服的侍者、傭人分立各處,在王子軒視線掃過時紛紛低頭行禮。一位利落的女執事迎上前,低聲對白管家說:“老爺和三爺在仙居品茶。”
隨后女執事當先引領二人上了一輛電瓶車駛往仙居。
越過玻璃幕墻后,當先是一片蜿蜒的林中小道,濕潤的水氣撲面而來,蟲鳴鳥叫野趣橫生,頭頂的光蓬模擬午后的陽光灑下,透過樹梢在地上映出道道斑痕。越過樹林后視線陡然開闊,奇峰峻嶺綠樹茵茵直抵視線盡頭。其實98層沒這么大,頂多也就三四個足球場大小,除了身邊的這些樹外,遠點地方的都只是墻壁投影而已。
電瓶車開了能有五分鐘,停在一片竹林外邊。走過竹林是一組氣派的東方宮殿建筑群,白石門樓彩瓦雨檐,黃銅門扣紅柱連廊。廊下有水涓涓潺潺,水邊有七色鹿小息,聽到動靜支楞起耳朵左右探聽動靜,王子軒“吼”的一聲嚇的七色鹿蹦跳著跑遠,又驚了青石旁三兩綠發的鮫人藏進水里,在水草下偷偷打量。
“皮猴子又嚇唬我的鹿。進來,進來。”太爺爺中正溫和的聲音從遠處的大殿里傳出,音量不高但越過數十米依然清亮如初。
王子軒踩著145階的臺階往上走,邊走心里邊罵,幸虧設計這樓梯的腦殘設計師已經掛了,但凡他要是還活著,我肯定安排他去種土豆。
說起這145階的臺階還有個典故,那是83年前,那一年太爺爺王啟武剛剛成為三階并生下三子王宗華,也是同年他買下了現在這棟大廈作為家族駐地。當時負責這層設計的那個設計師估計是想拍馬屁,這主殿下邊被設計了一個145階的臺階,取的是145正好是王啟武那年的歲數,這在當時算是比較高明的馬屁拍法,但他估計是沒親身體驗過爬樓梯的痛苦,145階相當于9層樓,中間又沒有緩步臺,一口氣爬完那滋味可想而知,反正王子軒知道,老王家走過這樓梯就沒有一個不罵的——包括他太爺爺。
上了臺階,女執事和白管家停在門口,王子軒自己脫鞋進到里邊。
暴發戶氣質十足的金色大殿里雕龍畫鳳,四個三米多高的燭臺上大白天的點滿蠟燭,殿中央的銅爐里往外飄著淡藍色的煙,那煙沉到地上四下滾動,撞到梁柱門檻翻騰幾下又懶洋洋的往別處流淌,地面水瑩瑩帶反光的地板光可鑒人纖塵不染。
就這造型,翻拍西游記作為老君的煉丹房都不用重新布景。
銅爐前邊搭了個茶臺,一位穿著黑色漢服的矍鑠老人抬手指了指面前的茶墩子,示意王子軒坐下,這是王子軒的太爺爺新天安王家家主王啟武老爺子——一個大齡文藝青年。
王啟武邊上坐著西裝筆挺的王宗華,他用食中兩指捻著顆棋子,舉在鼻前做長考狀,很形象的詮釋了什么叫舉棋不定。
王子軒乖巧的坐上茶墩子,撿起把檀木折扇給二人打扇。等坐穩后再一瞄棋盤,黑白交錯廝殺慘烈,不過這棋局有點看不太懂,按理說是黑棋得勢圈住大片白旗,但棋陣中只留了一口氣是什么譜法,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