綿延近月,定安侯易鈞的葬禮,總算正式開始了。
近幾日來,稍歇一二的定安侯府內,再次響起嘹亮哭聲。
震耳欲聾的嚎啕大哭,回蕩在莊嚴肅穆的侯府上空,驚起無數飛鳥。
同時,專程請來的一隊吹鼓手,也隨之發動,嗩吶聲高鳴,鼓聲如點。
凄婉的哀樂,盡情渲染哀氛。
來來往往,路過這座定安侯府的行人,泰半為哀樂感染,濕潤了雙眸。
定安侯府的黑漆大門內,更不斷有身形干練的家丁奔出,手持雪白請柬,向城中四處奔去。
小半個時辰后,一則消息傳遍整個泉國王都。
定安侯易鈞的骨灰,歸來!
作為在世時,在泉國叱咤風云,連國君也要忌憚三分的人物,即便逝世后,定安侯府已有幾分衰敗模樣,可不看僧面看佛面,朝中文武百官接到請帖后,或感慨,或嘆息,或激動,但大部分人都陸續取出麻衣,準備前往定安侯府吊喪。
………………
王宮,乾天殿。
金碧輝煌的大殿,曹輝早已結束,閃耀金光的殿宇內,空空蕩蕩,無比冷清。
最上首的寶座上,身著龍袍,頭戴通天冠,額前精致珠簾輕輕晃動的國君,一雙淡然目中,浮起壓抑不住的喜色。
“道長,所言是真?”
驚喜萬分的話語,出自本應喜怒不形于色的帝王口中,直令人懷疑,他是否下一刻會興奮的從寶座上跳起來。
空曠大殿內,立著一名身穿烏黑道袍,蒼顏古貌,手持一支拂塵的道人。
渾身氣息渾然一體,恍如遺世而獨立,立于殿中,使得大殿縈繞起出塵之氣。
面對泉國之主,至高無上的主宰,這名道人嘴唇輕抿,輕柔道:“陛下,老道怎敢欺騙你?”
“千真萬確,三日之內,我昆侖長輩,定會降臨。”
啪!
自這名老道口中得到肯定回復,翟藤再也按捺不住心頭的歡喜,雙手拍動,發出清脆掌聲。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翟藤興奮的自寶座上站起,于殿中踱步。
滿朝文武,以及泉國百姓面前,高高在上的帝王,于這名老道跟前,分明只是一個普通的凡人。
“天云道長。”翟藤自高臺走下,來到道人身旁,威嚴面龐擠出本不應該出現的討好諂媚,“等昆侖的仙長到來,還請道長念在寡人與你這么多年的交情上,為寡人多多美言幾句。”
“那是自然。”頗有幾分飄逸出塵之態的天云道人,先是一口應下,旋即又轉過話頭,“不過,貧道的話,不能就這么白說……”
說到這里,天云道人罷口不言,可與對方打了這么多年交道的翟藤,豈能不懂對方的未盡之意。
“請道長放心,最遲今天晚上,寡人就將十萬兩銀子送往昆侖別院。”
“陛下實在太客氣了。”一聽有十萬兩銀子入帳,天云道人一雙瑩潤老眼瞇著,對翟藤的態度也熱絡起來,“老道一定會在諸位師門長輩面前,推薦陛下的幾名子女。”
“要是能蒙師門長輩收錄,或許從今以后,老道還要依仗陛下的照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