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
光頭男子依舊沉默。
韓彬皺了皺眉,露出不悅之色,對著一旁的李輝道:“通知梁茜、還有梁志博父親過來認人。”
“知道了。”李輝應了一聲,拿出手機準備撥打電話。
“等等,別打了,我說……”光頭男子趕忙出言打斷,深吸了一口氣:“我是梁志博。”
“剛才為什么說自己是曹二虎?”
“警方一直在通緝我,一開始,我就在偏遠地區躲藏,但是這兩年越來越難了,沒有身份證寸步難行,連個正經工作都找不到,我實在是過不下去了,就冒用了對方的姓名和身份證。”
“你早干嘛了,現在科技這么發達,一旦被警方通緝,你這輩子就別想有好日子過。”李輝哼道。
“我也是剛明白,以前覺得世界這么大,哪不能去,等事到臨頭我才發現,這個社會沒有一個身份,根本就不行,我不想下半輩子都跟老鼠一樣活在陰暗角落。”梁志博露出一抹苦澀。
他也知道,冒用曹二虎的身份證,會帶來一定的風險,只是逃跑的日子太難了,他寧愿冒著一些風險,也不愿意再過那種苦日子。
“你臉上的疤痕是怎么來的?”韓彬問道。
“是我為了偽裝成曹二虎自己劃傷的。”梁志博嘆息道。
他和曹二虎并不算是很像,一開始他還擔心會被人看破,后來發現陌生人第一眼看的都是光頭和刀疤這兩個特征,再加上他故意把自己吃胖,身份證的有效期是二十年,人的相貌有變化是很正常的,只要不碰到熟人,就不會被看破。
最關鍵的一點,這張身份證是真的,假的身份證即便照片再像,也沒有這個好使,用著也踏實。
“曹二虎是不是你殺的?”李輝問道。
“這位警官,說話得講證據。”梁志博聳了聳肩膀,就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韓彬給李輝使了個眼色,示意他不要在追問,因為曹二虎的案子證據的確太少了,甚至,他們連那具尸體是不是曹二虎都無法確定。
韓彬已經跟上級領導申請,用死者的頭骨去做面部復原鑒定,不過,這個鑒定本市做不了,還要請公安廳的專家幫忙,至于什么時候能復原,誰也說不準。
韓彬話鋒一轉問道:“張淑鳳和王金寶是不是你殺的?”
“不是。”
“你有沒有去過呂佳偉家?”韓彬追問。
“沒有。”
“你有沒有見過張淑鳳?”
“沒有。”
“既然你什么都沒干過,為什么要跑?”李輝撇了撇嘴。
梁志博遲疑了一下,緩緩的說道:“我膽子小,警察在通緝我,我怕自己說不清,就跑了,但這不代表我做過壞事。”
韓彬才不信他的鬼話:“2009年7月15號凌晨12到凌晨四點,你在哪?”
“兩位警官,你們沒開玩笑吧,已經過去十來年了,我怎么可能記得住。”梁志博右側嘴角微微上揚:“我要是真記得住,那才是有問題呢。”
這個案子已經過去了太久,時間就是梁志博最好的掩護。
韓彬思索了片刻后:“既然你知道警方在通緝你,應該知道是什么事吧?”
“我聽說了,2009年7月15號那天,呂佳偉家著火了,死了不少人,可這跟我無關,我連雞都不敢殺,怎么可能去殺人。”梁志博狡辯道。
“這件事,對你的影響大嗎?”
“大,可以說影響了我一輩子。”梁志博咬著牙說道。
“其他人可能記不住2009年7月15日那天發生的事,但你不一樣,你自己剛才也說了,那件事對你的影響很大,可以說改變了你的后半生,我不相信,你會忘記那一天發生的事!”韓彬分析道。
梁志博的話,猛一聽仿佛很有道理,但經不住推敲。
李輝眼前一亮,也反應了過來,一般人肯定記不住十年前某一天發生的事,但梁志博不同。
別管梁志博是否有罪,2009年7月15日發生的那個案子,都已經改變了他的一生,他哪怕忘記自己的生日,也不可能忘記那一天。
梁志博臉色變的十分難看。
來之前,他已經想好了對策,想過警方可能詢問他的問題,但是計劃趕不上變化,假的總歸會露出馬腳。
韓彬愈發篤定:“梁志博,你在撒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