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在整場正面大戰中都沒有看見他的身影,但所有紅巾軍的高級將領都心知肚明文瑄才是整場勝利的最大功臣,只不過是他將這份功勞拱手讓給了身在明處的劉福通罷了。
劉福通自然感念文瑄的恩情,所以早早地就親自帶著全體將領在營門處準備迎接文瑄,怎料文瑄卻想辦法避開了眾人,扮做普通義軍士兵的樣子溜進大營。
口中銜著野草的沐沖正在人少的地方閑逛,忽然被一柄鋒利的匕首抵在了脖子前面。
被迫停下腳步的沐沖無奈地道:“我的瑄公子,人家那么多人等著迎接你呢,你卻非要自己溜進來,莫非是做賊做習慣了不成?”
文瑄收起匕首嘿嘿一笑:“沐兄怎知道是我?”
沐沖轉過身白了他一眼:“能在我好不發覺的情況下將匕首抵在我喉嚨上的,這世上也只有你了。”
文瑄哈哈大笑:“多謝沐兄夸獎。”
在這種特別的寒暄方式過后,沐沖吐出了嘴里的野草,漫不經心地問道:“看你這副活蹦亂跳的樣子,董摶霄和李察罕大概又是沒能奈何得了你。”
文瑄找了塊石頭坐下:“早就知道那二人領兵厲害,我怎么可能去與他們纏斗?不過是帶著李武和崔德龜縮不出罷了,那兩個家伙估計到現在氣得牙根都癢癢。”
沐沖看著無賴一般的文瑄感到一陣無語,自己也緩緩地到他身邊坐下,從袖中取出圣火令遞給文瑄。
“那個毛千戶看上去倒是很了解你的樣子,他猜到了你不愿意去見劉福通,事先將圣火令放到了我這里,讓我交還給你。”
文瑄聳了聳肩膀,“我倒不是不愿意見這位劉元帥,我只是擔心我會忍不住當眾揍他一頓。”
沐沖挑眉道:“看來李兄的事你都知道了?”
文瑄點頭道:“李兄回山之前專程到羅山去見了我一面,叮囑我不要因此生事,壞了大局。”
沐沖輕哼了一聲:“大局?狗屁的大局!他這個呆子,自己的腦袋差點就搬家了!”
沐沖自言自語地罵完鐵牛又轉過頭質問文瑄:“你又為何勸韓姑娘將兵權都交到這廝的手上?”
文瑄挑著眉毛反問:“那不然呢?交給杜遵道那個賊人么?亦或是交給彭大?趙均用?還是關鐸、潘誠、李武、崔德、毛貴?”
沐沖嘆了口氣:“以前在山里的時候,我只道明教的人心口不一,甚至連整套教義都是狗屁之談,可如今卻有些懷念在覆船山生活的日子了,至少大家沒有爾虞我詐得那般明顯。”
文瑄搖了搖頭:“人活于世自有其萬般無奈,是非對錯也不能一概而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