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此時,一個穿著普通兵卒盔甲的身影,旅賁軍最為底層的大頭兵,孤零零的拿著手中長槊站在靖安司大廳門外。
這人就是靖安司最后一個兵,崔器,他喊的果決,只為心中兩個字——不退!
幾十號蚍蜉眾人,停下手中殺戮的動作,拿著沾滿鮮血的武器,冷冷看著靖安司門口,那孤零零的身影。
其中某人小聲嘀咕到:“這人是來找死的嗎?”
龍波眼中也是驚異,看著門口那站的筆直的身影大喊:“來將何人!”
所有人默默注視著那個孤獨的身影,傲然挺立,一邊不斷靠近幾十號蚍蜉眾一邊說:“隴右崔器!”
“舊歷二十三年募兵!”
“至今殺敵八十三人!”
龍波高聲質問:“沒聽說過,長安有崔器這么一號人物啊?”
崔器高挺著胸膛,大聲喊出!
“長安!是我唐人的魂!
長安!是我唐人的骨!
長安!是我崔器的家!
長安!長安!你不配提長安!”
拿起手中長槊,咆哮著,朝著幾十號蚍蜉暴徒殺去。
揮舞手中長槊,獨自一人殺入手拿兵器的幾十號蚍蜉眾,一時間廝殺聲響起。
崔器一人硬捍眾人,他知道這次他要為自己心中的長安舍了這父母精血養育的身軀。
崔器只知道,即是粉身碎骨,他百死無悔!
獨木難支的崔器在浴血戰斗時,在靖安司里一間暗室有個叫做姚汝能的,他手中緊緊握著橫刀,看著崔器獨自苦苦支撐,舍身戰斗,陷入糾結,他不知道自己是戰還是藏!
有心殺敵的崔器,始終無力回天,被人打翻在地,眼看就要被殺,龍波出手阻止了自己手下。
年十八的崔器,在這個年齡正是兒郎,他怕疼,他真的怕疼,此刻的他被打翻在地,蜷縮成一團,盔甲都被打爛,口中呻吟,全身顫栗。
龍波俯下身去說到:“你在隴右當過兵?”
“當過。”
“我也是。”
“那你還是降了吧!”
龍波不可思議的說到:“你說什么?”
崔器忍著疼,臉上都是血跡,大聲說到:“你是兵!就得聽令!”
龍波似乎被崔器這一句熟悉的話打動,忽的神情有些恍惚,像是想到了過去某個對他很重要的人,告訴過他的話。
龍波一聲長嘆,看著崔器,似乎看到了以往的自己,從懷中拿出一撮薄荷葉,塞到崔器滿是血污的手中。
口中哀嘆到:“傻小子。”
緩緩起身后,看著崔器說到:“這靖安司二樓有個擂鼓,擂三遍,若你能活,我放了這些人。”
龍波緩緩上樓,崔器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盔甲,拿著手中長槊緩緩擺出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