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桂波那張臉哦,真是急劇變化又竭力控制,肯定意識到自己犯了個巨大的錯誤。
當然他認定的錯誤不是自己試圖行賄交易這件事,而是沒想到這個辦公室居然有監控攝像頭。
最后帶著極為尷尬又堅持帶點禮貌的訕笑,邁步把那兩張什么卡給拿走了,還忍住了不抬頭看那個角落。
可顯然之前他坐在那,估計被鏡頭都特寫得有點疲勞了。
剩下萬長生自己一個人坐在那也有點訕笑,慢慢的把茶水自己喝掉。
自己還不是個什么人物,僅僅是能夠搭上點領導的關系,就能遇見這種傳說中的場面?
當然這件事也提醒了萬長生他答應過要去看茍老的。
雖然他都沒這走動關系的想法,但當時開著車幾雙耳朵聽著,真有點尷尬才順口一說,說了就去看看。
晚飯在培訓校食堂吃過以后,拿了兩方自己最近刻的印章,也沒說提前打電話預約就去了。
反正到時候老人家不在,自己也不算是爽約。
可剛走到樓下,準備打電話詢問樓層順便開樓道中控門,就看見一雙老人慢悠悠的順著暮色走過來,茍教授抬眼看見萬長生,居然有喜色:“來了?”
萬長生想起自己那個時常轉悠在觀音村,到處找自己的爺爺,還是溫和的笑:“對,今天的課完得早,我就順便過來看您。”
老太太略胖,走路有點蹣跚,打量萬長生的目光看不太清,只嘟噥下:“就是這孩子?”
茍教授步伐都矯健了些:“對,萬長生,篆刻和國畫都很不錯,還會做雕塑……其實有不少篆刻家在雕刻上也頗有造詣,你這是把整條線都打通了,我后來想想,也不矛盾,一樣能夠把篆刻藝術發揚光大,你可以考慮下把雕塑和篆刻融合起來。”
那么古板一個老頭兒,得怎么說服自己,才放下篆刻就是至高無上的念頭。
萬長生笑得多了些,在他眼里,這不是個討厭的領導,更不是可以得好處的金飯碗,就是個固執得有些可愛的老頭。
哪怕他曾經差點害得自己名落孫山。
因為見過卑鄙的嘴臉,就知道固執是種美德了。
所以還上手扶,沒曾想茍教授擺開手:“我能行,扶你師娘去,姓關,叫關阿姨。”
萬長生哦的真去扶老太太。
三人走進電梯里面,關老太才抬眼認真的看萬長生,有些渾濁衰老的目光,這會兒卻透著審視。
萬長生只想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走進寬敞整潔的大平層教授房里,這是萬長生第一次到這種地方。
盡量不東張西望的欣賞,墻上的字畫,老款的家具,陽臺上堆滿的植物花草,還有各種家電上面搭著的白色勾花防塵墊,都顯得跟這個網絡時代,好像格格不入。
茍教授確實高興,直接帶著萬長生走進自己的書房,一張碩大的桌子鋪了毛氈,能隨時在上面寫書法,墻上掛滿了各種篆刻紅印,書架上沉甸甸的發黃書籍,證明它們已經很久沒有被翻看過了。
總之到處都透著一股陳舊的氣息。
就像茍教授從玻璃柜里面珍而惜之的捧出來個不起眼的塑料盒,打開里面的印章可能比老人家的歲數都還大了。
老太太端了一盤洗好的圣女果過來放在桌上,然后坐在旁邊卻沒離開。
萬長生隨便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