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三個女人一臺戲,萬長生在觀音村早就見識過了,眉毛都不抖一下:“住啊,為了方便每天去上班,就在后門那邊找了家快捷酒店住,反正只有幾天的時間。”
林楚妮哦:“我發了個地址到你手機上,就在外面街上,我跟朋友一起開的刺青店,老板如果有興趣的,歡迎光臨,我給你打個八折哦。”
所以說藝術終究還是要為金錢折腰,多高冷的妹子,說到打八折的時候,已經聲音甜美如虞凱欣了。
周遭的戲劇學院學生們好像就想看這種戲碼,嘻嘻哈哈的從預熱就開始笑。
可萬長生沒有遭遇斷崖式待遇的失落:“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孝之始也,這是我自身的態度,但這不妨礙我覺得你的水墨刺青很有前途,因為時代不同了,愿意接受的人很多,那就說明了生命力,但我們就有責任把這種亦正亦邪的東西拉到好的軌道上來,這應該是你努力的方向。”
本來把表情盡量充滿戲謔的林楚妮愣住了。
肯定從來沒人跟她談過這個,刺青嘛,紋身嘛,不是流氓混混就是想裝社會人。
這是登不了大雅之堂的。
始終處于世人眼光的下九流。
可萬長生仿佛給她突然打開了一扇窗,可以為之努力奮斗的窗。
妝容犀利的女孩兒,呼吸都急促了。
平戲是什么地方?
首要任務培養文藝干部的地方!
哪怕很多人都覺得這句話是裝樣子。
但耳濡目染下,起碼能聽懂這句話的含義。
另外仨女生看萬長生的眼光都異樣了。
老雷終于起身過來接過萬長生:“好了好了,雖然我不懂采訪編輯,但最后刺青這段肯定不能出現在剪輯畫面中,但萬長生說的,小林真可以好好思考下,時間差不多了,你們如果還有什么需要補漏的細節,接下來還有兩三天時間,抓緊了跟萬長生聯系補拍之類,正好我們過去準備等等席院長了,訪談片子最終無論是校慶用不用,都不準惡搞啊。”
一大群攝影攝像、錄音、劇務、編導們嘻嘻哈哈說好,唯有四位美麗的女主持人表情各異的只是點頭。
老雷對徒弟拍拍肩膀:“怎么樣,我們戲劇學院的女生漂亮吧,有沒有興趣來讀我的研究生啊。”
這當師父的,比老荊可實惠多了。
萬長生卻不受誘惑:“杜雯當初給我說,別人老是把漂亮這個標簽插在她頭上,也是蠻糟心的,她一直致力于不要當個花瓶,今天算是領教了,各有各的特長,如果為人師表的能夠更加指引正確的方向,我想她們的人生觀可能也會更好一些?”
老雷啞然失笑:“你比我還有老夫子的派頭!”
萬長生承認:“我知道我有點老古董,可在鄉下的時候,我要擔起一村人的責任來,想著老的小的怎么才能過得更好,以前覺得多賺錢,家家戶戶賺錢自然就過得好,現再想來,還是得糾正這種態度,時代不斷變化,唱戲畫畫也得變,如果只搞些自娛自樂、自欺欺人的東西糊弄眼睛,其實老百姓壓根兒就不關心,這種東西不要也罷,我是不會參與的。”
老雷也不笑了,看著自己的徒兒。
外表溫和的少年郎,骨子里卻帶著張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