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沐楠表情慢慢嚴肅,眼里閃過的思索,終于不像她表現出來那么傻白甜,然后出乎意料的問:“你聽說過性書嗎?性別的性。”
萬長生光是聽這名兒就呵呵:“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蘇沐楠微微點頭:“這是八十年代獲得過青展三等獎的一位藝術家,姑且稱之為藝術家吧,前面都還正常,后面就走火入魔,做法不堪入目,是我的師爺力主提出把他踢出行業協會的,因為這種做法不但褻瀆了書法,也褻瀆了中國的文化,偏偏這種人還自鳴得意,把下流當有趣。”
萬長生嗯:“謝謝你能理解,所以拜托您把篆刻課承擔起來教好,那就行了,我這邊實在是有些忙不過來。”
蘇沐楠的思路是漂移型的那種:“我是聽說你又組織人到平京學習采風,特別是有到皇宮博物院的安排,上次不是請你在有類似機會的時候帶上我去看看皇宮摹印么,你也答應了。”
萬長生緊緊盯著這姑娘的表情,終于有點發現只要說到摹印,眼底忽然有些光彩,很熱烈的光彩。
跟當初老茍發現自己會刻印時候的熱烈差不多。
他就這樣嘗試著詢問申申:“您學了多久的篆刻?”
蘇沐楠終于笑得不是露出一口白牙那種,挺胸平肩微微帶笑的很正式:“西泠傳承第七代徒孫,書畫印都是從小開始接觸的,我看過你的印章,似乎有些徽派的影子,又好像不很純粹,但力量剛勁,切刀風格又有我們西泠的特點,學得有點雜,但是挺精彩的,到底師承何方呢?”
這就是文無第一的特點了。
也許老茍是半路出家,并不是某派傳承,他就沒有門派之間的先入為主,純粹是喜歡萬長生的印,特別是萬長生以篆文見長,這在年輕國畫人里很罕見了。
連老荊喜歡萬長生的印,都是因為萬長生有博采眾長的特點,這跟他們皇宮博物院成天揣摩各種天南地北摹印有很大關系。
但天下篆刻,皆在江浙徽包郵地區。
北派傳人聽起來很牛逼,感覺占了半壁江山。
其實在江浙徽一帶篆刻界的眼里,就跟南宋時期看金國的眼神兒差不多。
蠻荒之地……
所以老荊頭聽了有江浙過來的人,頂了萬長生的助教篆刻課,才會氣得暴跳如雷呢。
人家徽派、浙派源遠流長的時候,北方確實還沒這種底蘊。
篆刻又是個特別講究底蘊的行當。
門派純正,在有些人看來是比這個技藝,還能不能傳承下去都還重要的根本。
武當派都練少林棍法了,那還是自生自滅了更好。
而西泠傳承的江湖地位,也就差不多是相當于武當吧。
看其他人都帶著看八卦連環掌這樣小門派的憐憫。
所以萬長生也不愛跟人談論這個:“嗯嗯嗯,我是鄉下人自己刻著玩,不講究師承何方,好幾位師父了。”
蘇沐楠善意提醒:“最好還是把你的風格再提煉下,如果你有興趣接著再上我的課,也可以算你是第八代弟子的。”
瑪德,老子北派傳人第四代獨苗苗,還稀罕拜在你個小丫頭片子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