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長生推卸責任:“學生會做的,有了您捐贈的健身中心,學生會好歹也有了份比較穩定的財政收入,這幾次活動都是學生會全力支持參與,包括現在的大美培訓校搬遷,搬走以后,原來的場所要用來建設江州市大學生藝術品交流市場,這也是學生會牽頭和市教育部門今年的重點,前提是培訓校把地方騰出來。”
院長又不傻,終于笑起來:“萬長生,你年紀不大,心思很多啊。”
萬長生也笑:“您覺得是圓滑世故或者工于心機都行,但在我心里其實很簡單,不需要挖空心思去設計,讓參與者得利,讓各方有好處,這本來就是推動局勢前進的不二法門,越來越多的人學習美術,了解美術,哪怕最后不會走進美術學院,但起碼他們都知道怎么回事,有天賦的人還有選擇的機會,這就夠了。”
院長想的是:“那你現在覺得我們推動重建附中怎么樣?”
萬長生還是搖頭:“不怎么樣,這還是剛才那個比方,為什么附中會消失,就是因為不適應時代的變化,只是因為這個消失影響很小,消失也就消失了,不會帶來巨大的陣痛和需要填補,再強行重建,您覺得意義大嗎?”
院長的意思是:“可這個階段美院也需要做出些改變,我希望能有個新生版塊來撬動活力。”
萬長生不怎么看好,但是沒說話。
這不是他應該對著院長說的事情。
院長也沒說他的思路是什么,轉而問起萬長生現在的創作思路。
萬長生略感意外,他確實是有兩三個月都沒有出作品了!
最近最投入最有成果的,反而是那堆電影腳本,不敢說啊。
倒不是怕泄露商業機密,主要是跟油畫家院長說自己最近在搗鼓電影腳本,那不是找罵嗎?
只能從身上的小速寫本里面翻出來自己從去平京參加青展就開始考慮的中西合璧:“郭教授讓我在雕塑上尋找自己的個人風格化,符號化,我也嘗試的做了不銹鋼雕塑,但最終我還是想表達中西合璧,現代和古典的融合之美,在平京專門去考察了香山飯店,又循著建筑大師在中西合璧路子上的探索,去了姑蘇考察那里的博物館,這幾個方面讓我感觸頗多,大師也是在幾十年的歲月時光里面不斷探索前進的……”
說起專業,院長就像變了個人,完全沒有領導的架子,煙也不抽了,神情也歡喜流暢,湊在速寫本上看得很仔細:“香山飯店我去住過,那副趙無極的畫肯定也看過,其實你還別說,我在近二十年前真借鑒過他的這幅畫,我也曾經在抽象畫派方面糾結了好幾年,那時候是真的煎熬啊,幾乎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會畫畫了……”
萬長生談起雪夜感受的時候,院長更是擊掌叫好:“明白了!你一說這種感受我就明白了!我夏天去的!現在平京還有雪嗎?還有嗎?我想馬上去看看!”
學生會主席無語:“都開春了……近幾年據說平京下雪都少。”
院長宿命論:“我……命啊!這就是命啊!你就住了一天,恰好看見雪夜,我那時候是去開會大半個月,天天看那副畫,看得我都魔怔了,根本沒聯想到這塊兒去!”
等萬長生解說到自己去姑蘇博物館的感受時候,院長的口吻已經跟老童他們差不多了,還拖長聲音調侃:“哦……怪不得是和那個新來的小蘇老師一起去了姑蘇,我記得她好像是姑蘇的,我還以為你去她家呢,怪不得會來潑你硫酸……”
萬長生白牙都咬緊了,我什么時候做過這種事情了!
果然院長已經不把他當學生:“你還是注意點,上回看那個學生會秘書長對你眼神就不一樣,年少輕狂風流倜儻是不可避免的,但你跟模特那個事情也低調點。”
什么叫不可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