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指著墻上:“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孝之始也,這是衛道士們最常掛在嘴邊的詞兒,敢情他們就不剪頭發不剪指甲,其實現在又有幾個女性不在眉毛、皮膚上做點文章呢,這還是跟抽煙一樣,個人愛好選擇,既不違法又不傷害誰,這個是萬長生被我忽悠著做的紋身……”
孫二娘肯定怎么都沒想到,兒子居然會做這種超乎尋常的事情,立刻撲到墻邊看那最大的一張畫面,鏡框裝裱得幾乎比真人尺寸還大,除了左側小腿后部的山石樹木,右側供皮區淡墨勾勒的水面,其他都是籠罩在朦朧云霧中的無盡山峰,就像旁邊掛著的金獎證書邊評語上寫的那樣:“無畫之處亦存妙境,超脫象外,雖是山水一角之局部,卻顯廣袤無垠之景致,以小見大,以少勝多,以虛寫實,將宏觀世界凝聚于微觀之象,妙矣。”
還附了日本原版,做得古色古香的評語證書,一看就很有檔次。
日本人就是這個特點,哪怕是個小圈子的東西,也能煞有其事的做得很細致,非常凸顯格調。
怪不得要獲取點獎項名聲,現在日本越來越成了首選。
孫二娘不諳山水藝術之風,但也被這獎項證書的派頭震懾到,更能一眼就看出來那怪石嶙峋、褶皺斷裂的斑駁畫風,可不正好對應了兒子的傷疤么。
湊近仔細的觀察又心疼:“痛嗎?這么多的圖案痛不痛?”
林楚妮這劍走偏鋒的態度,反而看到了孫二娘更像母親的那一面:“您說要一點感覺沒有那是騙人的,但觸感痛覺每個人有差別,一般刷點麻藥就沒什么感覺了,略微酸脹吧,只是他這大面積前前后后要做幾十個小時,我收他幾萬塊的手藝費不過分吧?”
孫二娘再認真的看看:“他爺爺不知道會怎么說,加個微信你把這照片發給我,唉,這也是命里活該,那個小蘇老師你認識嗎?挺大家閨秀的小姑娘,我挺喜歡的,怎么沒見?”
林楚妮樂了:“您還真想給兒子湊幾個姨太太啊。”
孫二娘認真:“心甘情愿唄,肯定得是喜歡長生又明白道理的好姑娘,我們家又不仗勢欺人,家大業大多娶幾房很正常吧。”
林楚妮就略帶嘲諷了:“哪有這么復雜,直接砸錢呀,現在的女孩兒沒有錢解決不了的問題,漂亮的、身材好的、活兒好的我都能幫你找來,只要錢給夠,藝術院校多了去,還能老了就換,常換常新,滿意吧?”
孫二娘終于重新打量這語氣不善的秀氣姑娘,林楚妮亮晶晶的眸子回看,都不帶閃躲。
她是真不怕。
所以好幾秒以后孫二娘開口:“真的不合適了?”
林楚妮笑著又給自己點支煙,靠在門邊瀟灑極了:“您知道萬長生成天在忙活什么嗎?”
孫二娘理所當然:“畫畫賺錢啊。”
林楚妮笑下:“其實像他這種條件,有錢又有才華,只要他愿意,看見他辦公室門口那法拉利了嗎,買一箱蘋果手機丟車上當禮物,隨便街上看見美女去勾搭,天天當新郎都不成問題,您信嗎?”
孫二娘鄙夷:“我們家可不找這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