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課還有點坐立不安,自己考大學的時候灑脫自信,輪到自己的學生面臨人生大考。
萬長生就容易緊張,第一次送考生完成后,他還跟茍老頭坐了半晌才平復下來。
所以出來看見蘇沐楠滿臉好奇的等在外面,就干脆接過她帶來的東西,畫畫。
唯有沉浸在書畫中,才是他心靈最平靜的時刻。
已經晚上十點過了,林楚妮照例安排了員工們的收尾工作,卻也沒舍得走,萬長生直播這些天,她天天晚上過來,美其名曰看著網課事業部最大的IP發揮光和熱。
其實每天晚上都跟小迷妹似的坐在旁邊凝視。
有點體會到鐘明霞不愛說話,就靜靜看著的心情了。
這會兒也沒了以前調侃戲謔的口吻,抱著手臂在旁邊看。
對其他畫家來說,這可能是個焚香沐浴之后才能煞有其事進行的藝術創作。
萬長生可是打印機來的,就在體育館旁邊的休息室,主要是得把繃平的一摞畫板給搬過來。
這種幾米長的畫卷,畫的時候可以分成好幾段,最后裝裱師傅能夠天衣無縫的拼接成完整的整幅。
只是把自己醞釀的草稿放在旁邊,大概的估摸下整幅畫的分布跟比例大小,萬長生就從一邊起頭開始。
因為外面走廊上經過的人有點多,林楚妮一直靠在門口給過路的輕輕做噤聲手勢。
結果惹得是個人都要探頭看一眼,然后就舍不得走開了。
最后反而結結實實的在這休息室無聲的擠了一大堆人。
還有人偷偷發消息叫攝像師帶設備過來拍!
可以說這大晚上還精益求精留在這邊排練的,都是藝術家。
但沒見過萬長生這樣畫畫的。
在他這里,就是標準的白描工序,懸腕執筆,不是人家工筆細描常見的葉筋筆,反而是粗大得多的小白云,更適合他在寺廟白墻上勾畫。
再說鄉下也沒那么講究,這才讓他磨練出來過硬的功底。
關鍵還在于沒有在絹面上定位描形,偶爾瞟一眼草稿上的人物動態,幾乎是不加思索的行云流水!
蘇沐楠幾乎沒看過萬長生畫工筆,吃驚,連忙小心翼翼的捧了墨碟跟著,免得他在長卷上反復移動,要是滴了墨漬在畫面就痛苦了。
她自己不修邊幅,但是對畫面紙面卻有強迫癥。
萬長生就埋頭在自己的畫幅中,心情越來越放松,筆下也越來越飄逸!
誰說萬長生的作品有股子匠氣來著?
那是他沒放開手腳罷了。
可能這段時間天天在這種頂級藝術熏陶下生活,各種舞姿、歌聲已經縈繞在萬長生腦海里面滾瓜爛熟了。
現在就是下筆如有神!
周圍圍觀的藝術家們幾乎屏息凝神,看著他們很少看見的畫家作畫……
之前平安夜偶然擦出火花的那對兒舞蹈家,居然看得渾身直抽抽!
高山流水遇知音的那種蠢蠢欲動。
想舞以詠志,可又舍不得走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