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溫柔的聲音在腦海中想起,帶著一股柔和的力量,漸漸的撫平了翁然陷入瘋狂的靈魂。
青山之顛,雨水成簾,鴆世浪一身紅衣逶迤一地,拿酒的手一頓,紅色的扇羽長睫緩緩抬起,目光如火燃燒,所視之處,雨水蒸騰成煙。
“無憂,為何深陷回憶?”鴆世浪輕聲呢喃,清酒入口,燒紅臉頰。
鹿城
縮成一團的身影漸漸收了哭聲,翁然在師父的聲音中找到了安穩,恢復了清明平靜,耳邊的喊叫聲恢復真實,翁然臉色蒼白陰沉,自己竟然會失控。
手背上的濕潤,提醒著自己剛才的所作所為,憤懣的擦了擦臉上淚痕,拾起地上的綺羅,站起身來。
晨月見狀,終是放下心來,“翁然,你沒事吧?”
“沒事。”翁然神色冷冽,和平常大不相同,只不過她自己并沒有察覺到,剛從一場焚心的回憶中掙扎出來,這一瞬間她忘記戴上自己偽裝的面具。
好在晨月忙著對付尸體,并沒有注意到她的不同。
而此時,北邊傳出幾名弟子的慘叫,只見三名弟子七竅流血從一座樓頂跌落,但卻瞧不見幕后黑手,看來那人不止是御尸厲害。
眾人無不心頭一沉,死去的武閣弟子會被那人操控,反過來攻擊他們,尸體越來越多,他們的人卻越來越少,負傷不說,靈力也是越來越難以為繼。
有幾位弟子已經失去了斗志,在瞬間就被尸體淹沒,沒了生氣。
“看來,我們這次是兇多吉少了。”
晨月只覺得自己的手臂酸疼的麻木了,即使她不斷往口中送著藥,靈力也是見了底。
“你們這些大戶人家的孩子,出門在外,沒有護身符嗎?”翁然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晨月一瞬沉默,白綾將一具尸體扭斷,突然嘆了口氣,“其他人我不知曉,但是我,并沒有。”
翁然在她的神情語氣中感受到一股酸澀。
又這樣苦苦撐到中午,熱烈的陽光并不會讓眾人覺得暖,身心俱疲,不見曙光之下,眾人只覺得如墜冰窟般寒冷。
翁然和晨月已經來到徒留影身邊,和她一起護著那些人,結界在不久之前,隨著翟苼雙臂的垂落而崩碎,晨月探了下鼻息,尚有氣息,又喂翟苼吃了幾粒藥。
翁然腿軟的身體直打晃,苦笑出聲:“喂!大戶人家的孩子,別撐了,你應有保命的方法吧,離開此處。”
戰戟上已經不見火光,這表示著徒留影體內已經沒有靈力可以運轉了。
但她還是憑借著自己的戟法在這里對敵,聞言道:“臨陣退縮,不是我的原則!”
“送死就是你的原則嘛,事已至此,能活一人便是一人。”
“翁然說的對,你如果有辦法自保,就抓緊離開吧。”晨月贊同道。
徒留影卻是眉梢一挑:“我絕對不會做逃兵!”
戰戟耍的更狠,人的喘息聲更重。
翁然無奈嘆了口氣,她已經分不清向她攻擊過來的是幾具尸體了,他們都帶著重影,在視線里不住搖晃,或者是自己握劍的手在不住搖晃,她實在分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