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說中心事的石可可將頭垂的更低了,握著茶杯,左右的轉著,她本就削瘦,此時更是快要只剩皮包骨了,翁然總覺得風在急一點,就會將她和她那日漸寬大的衣衫吹走。
耳邊許愿樹上的木牌撞出細碎的聲響,一如石可可此時亂糟糟的心情。
“為什么一定要原諒她?她對你做了那么過分的事情,你能放過她已經是很仁慈了。”翁然不懂這種寫作善良,讀作愚蠢的心思。
一直沉默的石可可終于停止了折騰茶杯,開口道:“她是我的親妹妹。”
“所以你沒和她計較更多不是嗎?”
“不!”石可可抬起頭,滿是愧疚,自責,又重新無力的將頭垂下,“我本以為我不在乎的,我一直覺得自己站在奉獻的位置上,覺得自己品行高潔,自認清高,可我不是的,我不是的......”
淚水一滴滴啪嗒啪嗒的砸落進茶杯中,激起水花,漾起漣漪,茶葉被砸的起起伏伏。
白滾滾抬起頭,好奇的向她看去。
石可可吸了下鼻子,擦去眼淚,“對不住,我失態了。”
“我不是很懂你們善良的人,可是,認清了自己在我看來是件好事。”
石可可抬起掛著淚痕的頭,卻對上一雙通紅的兔眼,白滾滾主動從翁然的懷里跳了出來,來到她跟前,趁著她將頭抬起,嗖的一下跳到了她腿上,窩進懷里。
“我覺得沒有底線的寬恕就是在縱惡,在你手底下豐滿起來的罪惡之羽,也許將來會傷到旁人。”
石可可瞧著翁然,對方也正在看著她,用一種嚴厲的目光,“如果因為善良的名義,卻縱容所有,我覺得那比惡更可惡!你發現自己不是這樣的人,不是件好事嘛。”
瞧著石可可還是一副糾結的模樣。
翁然起身來到跟前,搭上對方的肩膀,只覺骨頭硌人,“如果從小到大,你不是對她百般忍讓,或許她今日會是令一副樣子,善良沒錯,但善良也要有選擇。”
輕輕拍了兩下,不再言語,向山下走去,留她自己一個人仔細想一想。
久違的下山,翁然出了武閣,尋了一家書店,仔細的找了起來,如果不是因為幾次三番的受傷,她早該來了,現在也不知道還有沒有得賣了。
專注的在書架上,一本本的瞧著。
就這么一本本,扒的她手指都要禿露皮了,也還沒有瞧見那個熟悉的名字,
正嘆氣吶,胖胖的店家湊了過來,“這位姑娘,您找什么啊,這么久還沒找到?”
“老板,吹燈拔蠟的大作,你們這里沒有嗎?”
吹燈拔蠟四個字一出,屋內另幾人都是不約而同的向她瞧了一眼,還有兩個猥瑣的笑了起來。
好在胖店家閱人無數,毫不驚訝。
再者說,那可是吹燈拔蠟,這世上沒看過他書的人簡直太少了。
“找吹大家的啊~那您得樓上請~”
胖老板的笑,翁然明了,雖吹燈拔蠟的書也可稱之為名家巨作,但是擺在顯眼的地方的確不合適,翁然道著謝向樓上走去。
到了二樓卻傻了眼,她真是稚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