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然瞧著手中的紙條,怔怔出神,這是何意?
是還有話要對自己說,在武閣又不方便說嗎?
翁然瞧著那漂亮的字跡,心內卻是躊躇了起來,自己究竟該不該等他。
可無論如何,自己都是不該繼續站在武閣的地方前了,將紙條重新緊握,轉眼瞧向那一根根通天的石柱,一切還好像是發生在昨天,如今自己已經成了武閣的棄徒,短短幾月。
雖然她本來也不是奔著這個身份來的,可是在這里有過的那些歡樂和溫暖,終究是要放下了。
翁然的目光帶著不舍緩緩收回,取出了斗笠,罩在頭上,垂下的輕紗遮住了面容,頭微低,已是快步向城內走去,和正慕武閣之名而來的人逆身而過。
少男少女,有著明媚的眉眼,閃爍著希望和天真無憂。
“今年,我一定可以進武閣!”
“我不但要進武閣,我還會成為內門弟子,我要拜在第七峰門下!”
“為什么?”
“嘿嘿,因為第七峰的大師兄,最好看~”
“嘁~”
“嗯嗯,你們都厲害。”
......
互相打趣著彼此,盡是歡聲笑語。
翁然壓了壓頭上的斗笠,只將手里的紙條攥的更緊,最終她還是停在了城門口外,立在抽芽的樹下,目光所及,皆是一片新綠,生機盎然。
此情此景,翁然不由得想到那句話,少年人的世界就該是草長鶯飛和春花白雪。
而此時,顧輕承正跪在她先前所跪的那片平臺之上,司南寅一臉的怒不可遏,“你再說一遍!”
“弟子愿放棄武閣第七峰大弟子之身份,放棄師父之徒的身份,從此脫離武閣。”
顧輕承一字不落的又重復了一遍,看樣子是心意已決。
“我看你是瘋了!”
司南寅大袖一揮,顧輕承一如之前的翁然般倒飛出去,重重砸在地上,甚至其身下的土地都蔓延出蛛絲來,這還是顧輕承自拜師以來,第一次被司南寅教訓!
平時,可是連嘴上都沒有教訓過一句的。
顧輕承摔得五臟皆疼,喉嚨處冒出了血腥味,卻是又被他咽了下去,固執的從地上爬了起來,頂著一抽一抽疼著的五臟六腑,保持著跪地的姿勢。
“顧輕承愿受罰,也愿歸還這一身所學,求司南峰主成全!”
聲聲句句,直往司南寅的心窩子里扎。
這平時看上去溫柔和順的一個人,真要發起狠來,也是叫人難以招架。
司南寅是七竅生煙,本還覺得自己剛才出手有些重了而后悔,此時,卻是恨不得再落兩拳,將人打清醒,聽聽他說的那都是什么話!
“就為了她,你甘愿放棄一身修為,前路盡毀,顧輕承你不配做一個修者!”
跪地的人又是接連著向后滾了幾滾,一雙手在臺階上摩出艷紅的血,指甲離肉,才不至于從臺階滾落而下。
“若是不能保護珍惜之人,空有一身修為又有何用,求司南峰主成全!”
司南寅雖氣極,但是無論是故人之子這一身份,還是這些日子的師徒情義,還有他所表現出來的修煉天賦,都讓司南寅不忍心他走上一條歪路。
氣勢過盛,總是貪戀平臺的薄霧都不敢前來。
司南寅瞧著那狼狽又固執的人,苦口婆心的勸道:“你這樣做,可想過叫你來拜我為師的母親。”
“母親性格灑脫,定會看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