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先生此來,意欲何為?”默然良久,張良微微一笑,道:“若張良有能助先生之處,但請明言便是!”
這一刻,張良風度翩翩,道盡了地主風范。
聞言,陳平也不墨跡。從背上抽出竹筒,遞給張良:“先生可以看看——!”
瞥了一眼陳平,張良利落地打開竹筒,抽出一束竹簡,匆匆一瞄,求賢令三個大字赫然入目。
張良心頭一動,打開竹簡,緩緩出聲:
求賢令
中原四十八郡賢士賓客:昔我穆公自岐雍之間,修德行武,東平晉亂,以河為界,西霸戎翟,廣地千里,天子致伯,諸侯畢賀,為后世開業,甚光美。
會往者厲、躁、簡公、出子之不寧,國家內憂,未遑外事,三晉攻奪我先君河西地,諸侯卑秦,丑莫大焉。
獻公即位,鎮撫邊境,徙治櫟陽,且欲東伐,復穆公之故地,修穆公之政令。
孝公受命于危難之際,求賢令大行天下。商君衛鞅入秦,徹底變革秦國,以立新法,滌蕩老秦。
二十年間,秦國強盛。雪百年之恥,山東六國不敢卑秦。
當是時也,孝公據崤函之固,擁雍州之地,君臣固守以窺周室,有席卷天下,包舉宇內,囊括四海之意,并吞八荒之心。
皆因商君佐之,內立法度,務耕織,修守戰之具之固。
……
及至始皇,奮六世之余烈,振長策而御宇內,吞二周而亡諸侯,履至尊而制**,執敲撲而鞭笞天下,威振四海。
南取百越之地,以為桂林、象郡;百越之君,俯首系頸,委命下吏。乃使蒙恬北筑長城而守藩籬,卻匈奴七百余里;胡人不敢南下而牧馬,士不敢彎弓而報怨。
……
朕念歷代先祖之意,思朕之過錯,常悔痛于心。中原四十八郡士子庶民,有能出奇計強秦者,朕賜爵封郡,與之分土。”
……
張良讀罷,一時久久沉默,胸中驚濤駭浪般地涌動起來。秦二世胡亥的大手筆,遠超孝公。
他沒有想到暴虐無道,讓巍巍大秦分崩離析的秦二世,在巨鹿之戰后,就像變了一個人。
不僅與峣關擊敗遼東王,更是在函谷關退不可一世的項羽。當時咸陽城外天下相王,胡亥給他的感覺就像是另一個劉季,甚至于比劉季更為犀利!
因為當初秦處于劣勢,胡亥就敢拔劍。雖然都清楚胡亥是虛張聲勢,卻沒有敢一試。
念頭翻滾,張良眼睛一亮,對陳平笑,道:“先生,此時拿求賢令入府,不知何意?”
聞言,陳平微笑,道:“先生以為,秦國這求賢令如何?”
“秦人國君一如既往的有魄力!”張良眼底一暗:“只不過,求賢令頒布天下,恐怕解不了秦國之難!”
“哦!”驚咦一聲,陳平肅然一躬:“請先生賜教!”
“當今天下乃亂世,因秦而亂!”張良目光如炬,緊緊盯著陳平:“因始皇與胡亥之故,暴秦之名滿天下。”
“且當今天下,列國并存,一如當年戰國。山東士子有太多選擇,自然不會入秦!”
“況且如今大秦帝國,恐怕還不如孝公之時。縱然有翻天覆地之能,也未必救得了秦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