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心月湖的中央,有一座造型特殊的亭子。亭子中有光滑的青石長案和鋪好的草席,旁邊的木架上掛著一柄長劍。
亭中的石案上,擺著兩只大碗,和一壇子秦酒。干凈而又簡單,一目了然卻又充滿一種神秘。
兩個人來到石案前,胡亥微微一笑,道:“在此湖心亭中,日光大好,王叔可愿陪朕喝一杯?”
左相子嬰心思一動,道:“陛下一國之君,如此誠邀,臣自無不應之理。”
大笑搖頭,胡亥:“秦酒織烈,一如我老秦人。飲秦酒如品秦人,朕自然歡喜。”
說著拿起長案上的酒壇子,將兩只大碗倒滿清亮的酒水,端起一碗:“來,共飲一碗。”
胡亥如此熱情似火,子嬰一時間不知道該從何處入口。無奈之下,雙手捧起剩下的一碗:“陛下請——。”
一氣飲下,酒水入口。但覺辛辣而醇香,直入火燒,胸中的郁悶之氣一掃而去。
乍然之下,子嬰不禁大為贊嘆:“好酒!遠比臣往日所飲烈了三分。”
聞言,胡亥爽朗大笑:“此酒乃朕親自所釀造,也算第一次面試世。王叔,覺得如何?”說著又親自為子嬰倒滿一碗。
驟然之間,連飲三碗,子嬰悠悠一笑,道:“謝過陛下,臣有一請。”
“噢?”微微驚訝,胡亥以為子嬰終于要說明來意,要談正題了,不由的收斂笑容點頭,“王叔但講。”
“請陛下每月賜臣三壇。”說罷,子嬰肅然一躬。
見到這一幕發生在眼前,胡亥震驚之余,不禁莞爾,道:“此等秦酒,天下無雙。其烈如火,正是男兒本色。”
“王叔既然敢為朕嘗酒,每月三壇,自然不是不可以!”
“秦人好酒,自古有之!”子嬰深深一躬,道:“老臣亦是如此!”
“說得好!”胡亥雙掌一拍,對走來的韓談一擺手,道,“將釀成的第一批新秦酒取出三十壇,即刻送到左相府。”
“謝過陛下,有此新秦酒,臣在閑暇之余卻是有福氣了!”子嬰拱手稱謝,看到這一幕的胡亥心頭著實高興。
胡亥清楚老秦人無不好酒,更別說是他經過糧食釀就得純正白酒了。一經出現,瞬間便征服了子嬰。
與這個時候的米酒而言,其霸道與勁道都不可同日而語。
“王叔,這一次清晨你入宮,不知所謂何事?”胡亥的揶揄笑意中頗有幾分親切,讓湖心亭中的氣氛變得暖。
“稟陛下,臣聞陛下夜入國尉府,與國尉密談良久,相必對于東出之策,已經有了決定?”子嬰本就灑脫,此時在胡亥面前更是如此。
只是胡亥何等機敏,自然不會忽視子嬰話中的含義。他明白,這是左相在提醒他,大秦帝國該做出選擇的時候了。”
“大秦帝國一夜之間崩塌,只能偏安一隅,而他朕應該修養生息,進而圖霸統大業。”
胡亥作為大秦帝國皇帝,自然也不能在此等大事上模糊。心頭翻動一句,他就勢左相子嬰,道:“國尉方略,甚是宏大,然秦國之軍力、國力倉促間不能匹配。”
一時間,整個咸陽一片寂靜。胡亥端坐在長案之前,目光閃爍不知道該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