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笑容溫和,田橫的左手甚至于搭上了田市的肩膀。只是這一絲笑容,在田市眼中竟如此可恐,猙獰。
剛才還溫言軟語,好言相勸。卻不料,翻臉無情,一剎那間,拔劍,殺人,一氣呵成。
田橫的動作行云流水,沒有瑕疵,仿佛已經演練過無數遍。由此可見,這一切都是早有預謀的,殺人才是田橫的最終目的。
想清楚這一點,田市一陣蒼涼的大笑:“三叔,前恭而后倨,看來也是早存殺人之心!”
“殺以絕兄嗣,你對得起我的父親,你的大哥么?”
田橫略帶愧色地長嘆一聲,道:“王上見諒,道不同不相為謀。三叔要一個統一的齊地,而你只愿守膠東。”
“不殺你,不足以平分裂之憤。不殺你,無以擊田安。”
聞言,田市沉默了。他清楚自己與田安都曾為齊王,在齊地的地位不言而喻。田榮想要稱王,自己兩人必死無疑。
任由刺骨的疼痛席卷,手中長劍鐺一聲柱地,撐著身體。田市嘶聲,道:“你們不會成功的,三叔,侄兒在地、下等、你——”說罷,頭一歪死了。
失去了生機,田市撲通一聲倒在了地上。兩百來斤的大胖子,如同天降隕石落地,整個王宮的地面都震了震。
望著倒在地上的田市,田橫怔怔地站著,不禁一聲沉重的嘆息。
“韓磊,立即接收即墨以及膠東。但凡有反抗者,殺無赦!”田橫沉默了一下:“同時厚葬王上——!”
“對外宣稱王上遭遇不明刺客刺殺,齊國正在追查……”
“唯!”點頭答應一聲,韓磊大步離開了。他清楚從這一刻開始,齊地的天變了。
最后深深看了一眼地上的尸體,田橫大步離開了。他并不擔憂膠東臣子,沒有了田市他們只有選擇田榮。
走出大殿,望著不曾停歇的大雨,田橫一揮手,道:“斥候營立即冒著大雨出發,將即墨的情況稟報丞相!”
“唯!”斥候營統領走了!
田橫比誰都清楚,臨淄王城殺田都是因為出其不意。他們驟然發難,才有了成功的可能性。
至于即墨,若非即墨田氏出手。就算是他入了城,此際恐怕也是損失慘重。絕不會像今日,兵不血刃。
膠東郡,兩面環海,兩面分別與瑯琊郡,臨淄包圍。就像是想讓西楚霸王項羽救援,也非一朝一夕之事。
但是濟北郡不同于膠東,它不僅東與瑯琊,臨淄相臨。更是北接大海,西與常山國比鄰,南靠薛郡。
田橫清楚的知曉,其余的都不算大事。常山國張耳有南皮陳余牽制,就算張耳想要插手,亦心有余力不足。
此際最大的難題,便是楚霸王項羽。濟北與薛郡太近了,快馬三個時辰就可以入楚。
這意味著楚軍入濟北,同樣只需要三個時辰。如此一來,西楚霸王的威脅將會無限拉大。
而想要一統三齊,濟北避無可避,他們也退無可退。
一想到這里,田橫望著無盡的大雨傾盆。嘴角勾起一抹笑:“男兒生于大亂之世,當爭,當奮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