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
這一刻,龍都兩腿發軟,“蕩”一聲長劍柱地:“嬴胡亥……你不會贏的。大秦帝國的命運已經注定,曇花一現才是最好的結局。”
“如今項王,殷王,河南王。不日,便到。縱然秦軍精銳,更有函谷關為屏障,以天下人為敵,只會死的更快。”
“就算是平陽失守,西魏國破家亡,你也贏不了!”
龍都突然放聲狂笑起來,嘶啞得像是慘嚎,森森然在城頭回蕩,這一刻的龍都被刺激的更嚴重了,以至于不管不顧了起來。
……
聞言,胡亥久久沉默:“龍都,戰爭是六國遺族挑起來的,六國遺族不全部血祭,這一場戰爭就不會結束……”
“你們將會成為歷史的罪人,千百年之后也是罪人!”
……
頃刻之間,城頭只留下了粗重的呼吸聲,城墻之上驟然沉寂下來。城頭煙火彌漫,就連旌旗也不再晃動。
龍都清楚胡亥話中的意思,這一場戰爭其實并不是由陳涉于大澤鄉揭竿而起爆發的,在這之前就已經開始上演。
這是一場血祭,從秦二世胡亥繼位開始。秦二世胡亥親手將大秦的嬴氏皇族血祭,如今戰爭爆發,六國遺族將會無一例外。
這是一個時代的結束,另一個時代的開始。往往在這個時候,都需要海量的鮮血血祭,自古至今一直如此。
一個時代的毀滅,一個時代的新生,必須要用鮮血來澆灌。
正如一個王朝的崛起,一個王朝的落敗,都需要沖天血色氣運來進行翻天覆地,乾坤在造。
“嬴氏一族,始皇血脈,只剩下了朕一人。從一開始,朕就已經勝了。更何況,朕姓嬴!”
這一刻的城頭安靜的可怕,只有胡亥輕輕的聲音響起,一個字一個字非常清晰的落在每一個人的耳中。
龍都卻突然掙扎著站起,帶著一身血腥,走到胡亥面前嘶聲喊,道:“那又如何?天下國人百姓都畏懼?!”
“暴秦之名,傳遍天下!秦軍東出,必然是如同捅了馬蜂窩一樣,老秦人除了滅亡,別無他途!”
“投降吧!”默然良久,胡亥一字一頓,道:“這是你唯一的生路!”
“投降?”龍都摸了一把臉上的血跡:“我堂堂魏人,豈能投敵叛國,讓祖上蒙羞!”
龍都費力地倚著箭樓,站了起來,嘆息一聲,一步一步走下了箭樓,來到了尸橫遍野的城頭。
這一刻的平陽城頭,夕陽將沒,城墻上的尸體和血紅的平陽城融成了一片,在血紅的霞光下彌漫著紅色流光,荒蠻而又迷離怪異。
站著的秦軍士卒都變成了血人,倘若不是黑色甲胄,恐怕這一幕會更加駭人。
驟然之間,龍都想說話,然而嘴唇卻只是簌簌抖動著,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他步履蹣跚地走到垛口前,費力地扶住女墻,手卻粘在溫熱的墻頭,猛然縮手,卻見雙手沾滿了黏稠的血!
……
“啊——?”
龍都慘叫一聲,狂笑不止,手舞足蹈間滾倒在地,驟然變成了一個血人,毛發僨張,森森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