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別是李信對于大秦帝國感情深厚,看到帝國支離破碎,這種心疼與煎熬雙重的壓抑,將會是沉重的。
他清楚,父親一定渴望登上戰場,為帝國效力。
鋪開竹簡,李必將手中的蒙恬筆遞給胡亥,然后立于一旁,靜靜的等候著。胡亥接過長筆,蘸了蘸墨,一氣呵成。
竹簡之上,有一行小字:朕不缺耕種天地的百姓國人,但缺守衛大秦,率軍東出的大將。大秦二世皇帝五年六月,嬴胡亥。
等到墨跡干了,胡亥方才將竹簡卷起來,扎好。遞給李必,道:“將他托人送到李信將軍手中,就言朕與大秦需要他。”
“臣代家父謝過陛下!”這一刻,李必眼眶濕潤了,對著胡亥深深拜下。
他自然清楚這是,大秦帝國雖然缺乏武將,卻并非非李信不可。而且秦帝胡亥禮節之重,不亞于拜將。
如此看重他們父子,李必心頭生出了為大秦帝國赴死的決心。因為有這樣的皇帝,大秦帝國一定會大興于世。
“李郡守,誰堪統帥?”胡亥輕輕嘆息一聲,可以說他最大的心事就在這里:“太尉坐鎮咸陽,鎮壓老秦故土不能輕離,通武候坐鎮函谷關與武關一帶,守大秦門戶更不能輕出。”
“如今朕能用的將領,寥寥無幾。大秦帝國之中,將才難求也。”
聞言,李必微笑,道:“陛下,臣自將兵,奪取三川郡。”
胡亥驚訝地看了一眼李必,一時沉默不語,他自然從知道李必乃李信之子,就清楚李必是知兵的。
倘若是不知兵,也不可能提出一系列的意見。李家一如蒙氏,同樣都是以武傳家,家中子嗣知兵才是根本。
見到胡亥沉默,李必深深一躬,道:“陛下,臣之兵學,尚強于為政。如今亂世,正是臣的用武之際。”
對于此,胡亥并沒有半點驚訝,因為李信之長在于兵學,而不是治國。一念至此,忍不住笑,道:“李郡守之兵學,尚強于理政?”
“正是。”李必認真,道,“家父因材施教,以為臣有兵學天賦,讓臣下學兵。臣七年學完,自請轉修法家治國之學。”
“嗯嗯。”
點了點頭,胡亥并不以為李必所言虛假。他清楚在這樣的武將世家,若是兵學沒有學夠,絕對不會讓族人學習其他。
而且老秦人修行治國之策,皆學法家。故而,對于李必說他轉修法家治國之學,并不意外。
在大秦帝國之中,除了法學之外,精通其他學派,不可能登上廟堂之中。學習法家,是老秦人的首選。
“朕相信李郡守!”點了點頭,胡亥眼底掠過一抹凝重,道:“若是李郡守率軍南下,只是河東郡如何?”
聞言,李必眉頭大皺了起來。他心里清楚,秦帝胡亥考慮的沒有錯。河東郡的重要性,不下于三川郡。
而他是被秦帝胡亥調來,擔任河東郡守的人選。而他出兵南下,河東郡這一爛攤子,將會無人收拾。
一時間,李必也沉默了。因為一時半會之間,他想不到妥善的解決之法。
默然良久,李必豁然醒悟,連連拍案,大笑不止:“陛下,臣想到一個人,足以擔任河東郡守!其有丞相之才!”
……
聞言,胡亥一驚。深知李必不是虛言之人,頓時大喜過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