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彥感覺人生失去了意義,他迷茫地看著天空,由內心深處發出了直入靈魂的拷問:“我究竟是不是個智障?!”
答案是顯而易見的,他不是,所以孟彥很快很輕易地從這種尷尬的狀態中走了出來。
他不是非要去丹楓城,跟著符正只是因為相熟,做個伴兒而已,這是一種典型的扎堆心態。
恩,孟彥是這么認為的,符正認不認可就不知道了。
“既然命運讓我無法反抗,那就只有閉上眼睛享受了,當然如果有必要,我肯定會反抗的。”
躺在貨車上的孟彥像一條正在翻曬的咸魚,用咸魚理論安慰著自己。
嗖嗖嗖。
破空聲傳來,一根根閃著寒芒的箭矢從天而降。其中一根扎在孟彥左耳旁邊三寸處,把他嚇得渾身一顫,半點兒也動彈不得。
“敵襲!”
有人聲嘶力竭的大喊。
車隊的反應很迅速,眾人找掩體隱蔽。就連回過神來的孟彥,也緊張兮兮地跳下貨車,躲藏起來。
雖然他不太認為那普通箭矢可以傷害到他這個透明人,但那漫天箭雨的恐怖陣仗還真的挺嚇人的。
道路旁,密林深處沖出了一眾黑衣蒙面人,各個手持利刃,殺氣騰騰。
這時候林中的箭雨并未停下,兩方還未接觸,不存在誤傷的風險,所以盜匪一方持續箭雨壓制。
“布陣接敵!”管事一臉血污,嘶聲大喊。他不是那么幸運,剛剛一波猝不及防的箭雨沒傷到他,卻是射中了他胯下的馬匹。箭矢正中馬頸,許是射中了大動脈,鮮血狂飆而出,染紅了管事的臉,好在管事身手靈活,及時從馬上躍下,用馬尸遮蔽,撿回一條命。
車隊迅速行動起來,冒著箭雨,用貨車當阻隔,終于在蒙面人到來之前,布置成有效的防御。
孟彥暗搓搓觀察著這一切,發現冷兵器時代的戰爭真是暴力血腥。他很想幫助眾人,掏出彈弓試了試,發現打出的石塊會直接穿過蒙面人,卻沒有一絲傷害后,他選擇了放棄,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觀眾。
車隊一方持矛拔刀,借助掩體,不讓自己面臨一對多的劣勢,硬是憑借不到百人和四五百人的蒙面劫匪打的有來有回,甚是激烈。
不斷有人倒下,被人拖回內圈,也不斷有人補上,場面讓人心驚,車隊一方沒有太多的大喊大叫,更加冷靜,顯得訓練有素,沉默著出矛,沉默著收回再刺出,沉默著揮刀入肉,更沉默著倒下。
這是一場殺戮,一場血腥殘酷的你死我活。
起初,孟彥還能觀察戰場的狀況,再后來,孟彥只能捂著嘴忍住不嘔吐了。
忍的很辛苦,辛苦到淚水都從眼眶里涌出。
他與他們素不相識,甚至未能真正謀面,孟彥卻仿佛他們中的一份子,能感同身受那種壓抑沉默下的悲傷痛苦。
管事捂著受傷的左臂來到主家的車廂前,請求道:“小姐,敵人太多了,請讓您的護衛幫助我們。”
車廂里的小姐尚未開口,護衛的隊長就斷然拒絕:“不行,我們的任務是護衛小姐,此時離開小姐會給歹人可乘之機。”
“無妨,且去。”清冷的聲音打斷了護衛隊長的話,語氣不容拒絕,又透露著對歹人的不屑。
護衛隊長抿了抿嘴唇,還是咽下了想勸說的話,跟在主人身邊久了,自然知道她的果決和說一不二。
“走,擒賊先擒王,我們去殺匪首。”護衛隊長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