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聽著祖婆婆的講述,也是時而惡寒,時而汗流浹背,時而怒不可遏。
祖婆婆沒有說她是怎么死而復生,并且生存至今的,只提到現在的木族,是當初皇室的一支和守護皇室的護衛組成。
“泰森,人心之詭譎不可估量,泰山此舉融入人族并不困難,我們本就是來源于人族,可難就難在如何不被同化,屆時,木族數千年努力都將化為泡影,和當初直接被帝釋天覆滅有何區別。”祖婆婆的眼里滿是擔憂。
只聽她繼續說道:“木族數千年努力營造出來的寧靜祥和將不復存在,族人們也將重新陷入波云詭譎的政治爭斗之中,而天賦,在政治上并不占優勢,否則,天賦絕倫的泰氏皇族豈會被帝氏小人推翻。”
聽著祖婆婆的講述,泰森大抵明白了祖婆婆的憂慮。確實,化整為零可以躲避人族的蠶食,將木族重歸人族,并無多少執行上的困難,可融入之后呢,如何重新整合出木族?這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融入其中并逐步占取高位,不是一代人就能做到的事情,幾代之后,還有多少新生的木族人能謹記祖輩的籌算?想到這里,泰森不由對那個篡國的帝氏生出濃濃的戒備,非常人行非常事,這真不是一般人能做的啊。
“可是,祖婆婆,此事雖然困難重重,而且會對木族產生本質的影響,但這并不能說明我們就一定會失敗啊,神木王朝當初被奪取的東西,由子孫親手拿回來,這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泰森雖然一時間被祖婆婆的話語所震撼,但細細權衡,在逐漸滅亡和奮力一搏之間,他還是站后者。
阿卡拉剛剛心神動搖,但他也忽而轉醒,明悟了很多事情。
他急迫地打斷了交流的祖婆婆和泰森。
“祖婆婆,森叔,這件事可以以后再談,目前有件事,事關木族存亡。”
泰森被打斷也不生氣,當聽見事關木族存亡,他皺起了眉頭,一旁的祖婆婆同樣轉頭盯著這個年輕人。
阿卡拉組織了下語言,他深吸一口氣:“我沒法兒告訴你們消息的來源,但是我敢對森林之神起誓,我所說的都是真的。”
森林之神是木族的信仰,所以這件事的真實性有了保證,氣氛一下子凝重起來。
“野蠻人的大軍已經在森林外面集結,林衛的內部有叛徒。”
“什么?!”泰森大喝出聲,祖婆婆也是變了顏色。
林衛是木族的鎧甲,是守護木族的根本。木族沒有那么多的勢力盤結,人心向來很齊,所以一直以來,從未出現內部叛變的事情,這也是木族能在強敵包圍下倔強生存的基本要素。
而如今,驟然聽說,敵方大軍壓境,自己人內部竟然還除了叛徒,兩位當權者第一反應是驚怒,而后就是懷疑。
銳利的目光盯著阿卡拉身上,讓這個木族年輕人滲出了緊張的汗水。
“具體說說。”泰森眼睛泛紅,聲音嘶啞,仿佛胸中怒火燃燒,黑云壓城,瞬息就會毀滅一切。
“我...我不知道該怎么解釋這件事情。”阿卡拉不知道該怎么說,猶豫了一下,他用了一種更合理,更容易被接受的解釋。
“這些天,我一直在做夢,夢中仿佛是未來發生的事情。”阿卡拉將一切推脫到解釋不清的夢境上去,這仿佛更容易解釋,他越說越連貫。
“夢中,泰山統領趁著森叔外出的時機,軟禁了祖婆婆,然后下令木族整軍備戰。一只野蠻人軍隊也恰巧出現在森林外面。大戰很慘烈,我們在泰山統領的帶領下且戰且退,每一次小規模戰斗都會消失很多族人,遠遠大于戰死的族人數目。”說到這里阿卡拉的聲音里帶著悲戚,仿佛族人的死亡他都親眼所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