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茂茂有點懵,在她的記憶中似乎并沒有跟唐布丁說過這些,但是唐布丁那不容置否的語氣卻讓她懷疑起自己的記憶力。
“不,我希望能在畢業后進入檢察院工作,負責對刑事案件公訴的案子,把所有罪犯都繩之於法。”毛志軒高調的說道。
唐布丁毫不猶豫的鼓起掌來,說道:“果然是有理想的法學生。”
好吧,這家伙有沒有如愿以償就進入檢察院工作,唐布丁還真不記得了。
不過有一點唐布丁依然可以肯定,這家伙處理刑事案件絕對是浪費人才。不做商業法務太屈才了。
“對了,我正好想到一個案子,能不能請教一下我們未來的毛檢察長?”將對面無限拔高之后,唐布丁突然轉口問道。
“什么案子?”毛志軒瞇著眼睛問道。
“這個案子是一件鄰里糾紛引發的謀殺案,犯罪嫌疑人我就簡稱他為A吧,受害人我則簡稱為B。”
“當時的情況是這樣的,A用一根筷子不停的敲打B的腦袋,A相信自己只要敲打B的腦袋五十下,B就肯定能死亡,但本來無害的敲擊,去因為激怒了被害人B,導致B心臟病突發而死亡,A用筷子敲打B頭的方法本是無害的,卻導致被害人死亡!那么問題來了,毛檢察長覺得這案子是方法認識錯誤?還是因果關系認識錯誤?”
毛志軒皺起眉頭陷入沉思,然而還沒等他發表見解,唐布丁又繼續說道:“這個案子還沒完,因為事實能證明,心臟病其實只導致了B的休克,并沒有死亡。但A卻在B休克后,將B丟入水中來藏匿實體。換而言之,A有心殺人的行為并沒有致死,但藏匿行為卻將被害人至于危險,那么問題來了。這算是故意殺人既遂,還是故意殺人未遂疊加過失致人死亡?”
毛志軒看向唐布丁的目光已經不在惱怒,而是陷入了深思,然而就在他剛要張口的時候,唐布丁又再次開口了。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法醫又送來了一份檢查報告。根據檢查報告顯示,被害人B被丟人水中之后,并沒有因為口鼻浸入水中導致窒息而死,而是因為A的體質比較特殊,導致心肺功能驟停而死。也就是說,B的死亡是因為他的特殊體質,鑒于其特殊體質不可預見,這個案子能不能算意外事件?又或者疏忽大意的過失殺人?”
三個連續發自靈魂深處的拷問,讓毛志軒整個陷入了一種半迷茫、半空靈的狀態,他應該是盯著唐布丁,但很明顯,他的腦當量已經不太夠用了。
“事情還沒完,因為根據證據顯示,早在十年前,嫌疑人A就揚言早晚要殺掉B,不過之后,A又說只是開玩笑而已,且A的友人能證明,當晚嫌疑人看到有人筷子敲打人并致人死亡的新聞后,恰好遇到了B,且當時A情緒極為激動,所以沖動之下有此行為。那么問題來了,請問未來的毛檢察長,這是預謀殺人,還是激情殺人?”
“完了嗎?”毛志軒終于開口問道,他的雙手已經不自覺的開始抓撓自己的頭發。
“并沒有!畢竟A十年前說早晚要殺了B是有原因的,根據資料顯示,被害人B在十年前是村中一霸,各種為非作歹,犯罪嫌疑人A的好友就疑似是被B殺害。所以,請問這是同態復仇,還是行俠仗義?”
“同時被害人B曾因為其犯罪行為,已經受到了私發公正審判,并因改造良好得到保釋,所以我想請問A的行為,是伸張正義,還是踐踏法律?”
唐布丁繼續追問道。
四人的飯局陷入一種極為詭異的安靜狀態,莫茂茂不安的看著毛志軒,這個一直都以一副從容面目示人的學長,頭發已經被自己抓扯成了一團亂麻……
半晌后,毛志軒盯著唐布丁問道:“那個嫌疑人A在哪?我就想問問他,依法犯罪,真的很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