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邋遢老頭在羥廡山脈中尋找族人的那些日子里,時常見他解開腰間的酒葫蘆抿一小口酒,可牧戈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他竟然為了喝酒能瘋狂到這般地步。
二頭領穆澤實在不忍心看五頭領淳于彥的可憐樣,勸解道:“不就是你那壇珍藏十多年的酒嗎,拿出來大家喝了不也就沒事了嘛,還有你這老頭,我敬你是客不予計較,但你也不能如此欺辱我地獄谷的頭領,這要是傳出去,牧羊人的顏面何在?”
看似是在勸解,奈何情商有限,一番話反而將兩人都得罪了。
淳于彥脖子上青筋根根暴起,嘶吼般說道:“那壇酒比我的命都準要,誰都不能喝。”
邋遢老頭暫時不在針對五頭領,眼神不善的盯著穆澤,仿佛有深仇大恨的似的問道:“小子,毛都沒長齊,就學人多管閑事?告訴你,誰擾了老頭子喝酒的興致,老頭子就跟誰拼命。”
竹樓里的氣氛隨著交談緊張壓抑了起來。
牧戈的注意力卻沒再爭鋒相對的幾人身上,視線一直沒有離開過地獄谷四頭領黑羽。
準確的說,是一直在盯著人家背后的一對翅膀。
四頭領黑羽的相貌與普通人沒有任何區別,雙手雙腳一腦袋,唯一與人類不通的是,他背后長著一對黑色羽翼。
如翱翔天際的雄鷹一般。
黑羽早就察覺到牧戈的目光,不過他性子冰冷,不善言辭,假裝沒發現,導致牧戈更加肆無忌憚的觀察。
沒過兩分鐘,又發現了一處不同點,黑羽的耳朵初看與常人無異,仔細觀察后才發現,耳朵細長,頂端長著如竹筍般的尖尖小角。
這一發現讓牧戈更加好奇,正想繼續觀察,穆澤一聲怒喝嚇他一跳。
只聽他咆哮著喊道:“老東西,別給臉不要臉,這里是地獄谷,牧羊人不是軟柿子,你想咋捏就咋捏。”
“老頭子我管你是誰,今兒個不拿酒來,啥話都不好使。”
“討打。”
穆澤氣急,拔出斜插在腰后的兩柄大板斧,對準邋遢老頭的面門全力一劈。
擦著即毀容,劈中即喪命。
穆澤以出招便下死手。
板斧離老頭的面門越來越近,牧戈一看之下,心懸到了嗓子眼。
看似簡單直接的一招,換做是他,別說抵擋,躲都躲不開。
邋遢老頭神情自若,壓根沒當一回事。
穆澤也沒收手,攻擊之勢絲毫未停。
就在板斧即將落在額頭之際,邋遢老頭右手松開淳于彥的耳朵,左手捏著破鞋子,反手一鞋底抽在穆澤臉上。
“啪…”
清脆的聲響比九天雷鳴還震懾心魄。
穆澤懵了,雖原地未動,卻眼神癡呆,身體僵硬,仿佛這一切跟他預想的完全不一樣。
低頭看著空蕩蕩的雙手,不知何時,手中兩柄大板斧被邋遢老頭給奪了過去。
而接下來的一幕,更加超出所有人的理解。
邋遢老頭隨意擺弄手中板斧,眼神不屑,像是在看垃圾。
將兩柄板斧合在一起,一手抓一端,用力一掰,精鐵打造而成的板斧,在他手里就像是兩片薄如蟬翼的木板,輕輕松松折成兩半。
眾人傻眼,很難理解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哐當…”
折斷的板斧丟在地上,更像是砸在眾人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