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幻魔獸軀體在沉沒,灼熱的波動沾染湖水,瞬間化為一陣氤氳霧氣升騰。須臾之間,整個湖泊好似飄入云端,處處皆是一片朦朧蒼白。
從半空一晃落下,慕容菲蕓的臉色已是一片煞白,垂下的雙臂衣袖盡毀,原先雪白的手臂也是焦痕累累。與上次一樣,強行靠著靈藥藥效動乾坤馭炎訣,對于她自身而言負荷巨大。
這一擊之后,她再無戰力。
“我到此為止了,幻魔獸已經隕落。接下來,全看你的了,寧越。”
雙眼一合,但慕容菲蕓并沒有就此昏睡,她還在聆聽著,靜靜等待最后的結果。
她也堅信,他不會叫自己失望。
乒乒乒乒乒
劍嘯嗡鳴,訊疾如風的身影掠動交錯在湖泊之上,踩著幻魔獸傾倒的軀體,寧越與凱牙的交手并沒有因此這只巨獸的倒下而遲緩半分。每一次劍刃激撞,無數點破碎瑩綠幽光飄舞而落,淡淡的寒意呼嘯縈繞。
“可惡,這凝光劍確實厲害,但是用起來可不太順手”
激戰中,寧越可是有點苦不堪言,凝光劍刃是從手腕處的手環中噴吐釋放,隨著手臂揮動而一齊揮斬,動作流暢行云流水。但是對于常年習慣于手持佩劍的他來說,這樣的兵刃在揮動角度上,很不順手,全憑著這些年來積累下來的劍斗經驗在支撐著。
而且,之前的連番的戰斗,再加上凝聚暴食之力破開幻魔獸防御,現在的他若非是剛才仗著氣血涌動玄力咆哮之刻,經脈中翻滾力量再上一個層次突破到靈醒境,借此新生不少底力,否則早已是強弩之末。
但是縱使那般,他剩余的力量也已經不多,每一次揮劍迎擊之后,都能夠明顯感覺到體內力量的流逝,精神在逐漸恍惚。
“主人,不能再打了。凝光刃環凝聚劍刃就需要不少玄力支撐,對于現在的你來說,這股負荷太大了”
劍靈急切叫嚷著,但是由于暗煊古劍脫手,當她的聲音傳到寧越腦海中時只剩一片輕語低鳴,被直接忽視。
況且現在的寧越,可沒余暇再去分神顧忌其他。在他眼中,只剩下凱牙的劍,以及自己的雙劍。
“說實話,我從未像今天一樣驚嘆過,而且還是對于你這樣一個靈醒境的弱者。我很詫異,你那源源不絕的奇異力量究竟源于何處,你這誓不罷休的底氣,又是因何而起。明明早就勝算無限接近于零,卻扭轉到了如今地步”
鐺
一劍斜挑,凱牙揮出一陣凜冽狂風,呼嘯的凌厲將腳下所踩幻魔獸軀體切開一道血痕,正面直擊劈至寧越交錯雙劍之上。
暴退,劍風沖擊下的身影一躍后掠,于湖泊水面卷起兩陣浪花分裂,寧越重新穩住身形之刻,已然回到了湖邊的地面之上,下意識一望,自己胸口中一道泛著寒意的劍痕緩緩裂開。
痛,痛徹心扉。
模糊的視線中,手中凝聚的雙劍忽明忽暗在閃爍著,雙臂無力垂下。
“還是,功虧一簣嗎”
長長呼出了一口氣,他緩緩合上雙眼,猶如山岳磐石一樣聳立在原地,一動不動。但是,氣息尚在,并非燈枯油盡而亡。
湖泊上方,凱牙踩著幻魔獸最后露出水面的一塊軀體,也是喘息了幾口,右手五指一開,凝聚的劍刃就此散去。
“真是一個麻煩的對手,若是能夠與我站在同一戰線,假以時日,日蝕之陰都將成為我們的囊中之物。只可惜,你太愚蠢,自己放棄了平步青云的機會。”
身影一躍,他落到了岸邊,伸手一抓抽出了斜釘在大地之上的暗煊古劍。此刻,三尺劍鋒赤光褪去,不再有之前的那般猩紅凌厲,重歸銹跡斑斕模樣。若非之前親眼所見,凱牙甚至會以為這只不過一件廢棄的兵刃。
“當初在魔靄山脈就有所留意,當那小子實力最為恐怖的時候,這柄劍傳出的波動,隱隱還要勝過他本身。這劍,到底什么來歷難不成,真的與那個虛無縹緲的傳說有關”
他隨手一晃,而后試探著將看似平鈍的劍刃湊到自己左臂上,輕輕一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