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男子正色道:“屬下這就去辦。”
陳王說道:“調來鎮南軍,對方麾下人手再多,高手再強,也都難以再行破壞,但此事本王絕不會罷休,定要細查,本王倒要看看,究竟是哪個不講朝堂規矩的混賬,膽敢如此肆無忌憚?”
他話音還未落,便見一只白鴿從天而降。
陳王的聲音驟然一滯。
他看著眼前的白鴿,竟然興不起去接的念頭。
“你來看看。”
陳王語氣稍低,似乎很是疲憊。
黑衣男子嘆了聲,還是上前去,從信鴿腳下,取過信紙,掃了一眼,陡然一滯。
片刻后,黑衣男子抬頭看向陳王,欲言又止。
陳王強行平復了心情,終于問道:“又出了什么事?”
黑衣男子苦笑道:“軍器坊那邊,忽然起了大火,說是冶煉之時,有所失誤,點燃了許多東西,火勢蔓延,剛剛造成的軍器坊,已經成了一片廢墟……”
陳王驀然一拳,砸在亭間的石桌上,怒喝出聲。
“失誤?失誤個屁!”
“事情一樁又一樁,都在一天之內發生,你真覺得是巧合么?”
“本王就算再是流年不利,也不可能一日之間,要辦的大事,盡數都折損了罷?”
“你給我查!一定要查出來背后究竟哪家的混賬,竟然鐵了心要用這種野蠻的方式,阻攔本王行事?”
“若查出來,無論他是誰,本王定要奏稟皇上,誅他九族!”
他怒吼了一陣,仍是氣不過,伸手橫掃,將亭間石桌上的茶器,盡數掃落在地,摔得粉碎。
黑衣男子戰戰兢兢,他跟隨陳王多年,也見過陳王失態之時,但近些年來,陳王心胸城府,愈發深沉穩重,已極少這樣失態。
“王爺……”
外邊又有聲音傳來。
無論是陳王還是黑衣男子,都不免心中再度一提。
陳王咬牙道:“又怎么回事?本王奉命而來,四樁大事,施行其三,全被破壞,但其中一條新政,可還沒有推行,對方還能怎么破壞?”
黑衣男子想打發了院外那人,但聽得聲音,卻不是陳王隨行而來的心腹,是豐城趙大人麾下,當下便也沉默下來,躲避到假山之后,沒有現身。
陳王稍微平復心情,才道:“進來。”
門外的那人,匆匆進來,赫然又是剛才那個差役。
只是經過之前的事情,他此刻顯得有些畏畏縮縮,再見得滿地茶具碎片,更是心驚。
當下這差役竟有許多不安,他之前是敬畏,而如今則畏懼居多。
“又怎么了?”陳王不動聲色,問道:“是先前本王那八十五人遭到伏殺的事,查到線索了么?”
“回稟王爺。”差役忙是應道:“現場沒有其他線索,不過在另外一片地方,發現了一些焚燒的紙灰,紙灰當中有個物事。”
“什么物事?”陳王聽得紙灰二字,心中便更難受了,這十有**是那三十五名巧匠勘測水路的各項記錄。
“這物事很是古怪,不過……”差役十分遲疑。
“不過怎么樣?”
“不過,今早莊氏商行來報案,早些天他們的一車貨物,被淮北一窩盜匪給劫了,當時留下的信物,跟這紙灰中的信物,頗為相似。”差役小心翼翼道。
“你說什么?”
陳王驀地起身來,喝道:“莊氏商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