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統領平靜道:“陰于舟近期殺人無算,上面極為重視。”
莊冥說道:“一具尸首,給你復命,也足夠了。”
大統領深深看他一眼,緩緩說道:“這血神幡乃是邪道之物,十三先生要這邪道之物干什么?”
莊冥輕輕撫著蛟龍,道:“你這是審問犯人?”
大統領忽然笑了聲,說道:“陰于舟雖然是要犯,但你也不是我官府公人,沒有執法的權柄,沒有殺人的資格,從某一個角度來說,你殺了他,便也犯了人命案子。”
莊冥點頭說道:“那你試一試抓我?”
大統領默然片刻,終是笑了聲,說道:“好一位太虛公子,看來底氣可不虛,世間傳言,倒也不可信。不過,你要這邪道之物,作甚么?”
“邪道之物?”
莊冥提起血神幡,說道:“若能用得上,也是一件防身殺敵的法寶,若用不上了,我去墟市,也能賣幾瓶聚靈丹來用。此物雖為邪物,煉制之法有傷天和,但又非我煉制,落我手上,用之于正,此物則正,用之于邪,此物則邪,我不用來作惡,便也是了。”
大統領飽含深意地道:“話可不是這么說的。”
莊冥笑道:“刀也是殺人的,若殺惡人,便是好刀,若有一日,殺了好人,便是邪刀。”
大統領聞言,臉色微微一沉。
莊冥言語之中飽含深意。
這話指的不單是刀,更指的還是人。
大楚的精銳,便是大楚高層人物手中的刀。
對大楚兵將而言,只須一聲軍令,便是刀鋒所向。
但刀鋒所朝的方向,是善是惡,不是他們定的。
是執掌兵權的上層人物定下的。
“閑話少說,大家沒有什么交情,我犯不著將我的東西,給你去復命。”
莊冥說道:“血神幡在陰于舟手中,是無價之寶。而在大楚手中,也未必無用。當然,對我而言,用處應該不大,但總之還能賣些聚靈丹……”
大統領忽然收刀入鞘,消了殺機,問道:“你要什么?”
莊冥眉頭一挑,指向他腰間,說道:“刀。”
大統領臉色一變,沉聲說道:“要我佩刀?”
莊冥笑著搖頭,說道:“你這是軍中制式佩刀,而你作為統領,佩刀之威,近似法寶,這是記錄在冊的軍刀。我不是大楚軍士,不要這一柄刀,但我要不在冊的寶刀,是不是軍刀我不管,但不能比你這把刀差……”
大統領臉色微變,卻沒有開口。
換作尋常真人,他早已一刀劈了過去。
哪來這么多廢話?
但這豢龍君,比傳言中,更為令人忌憚。
他在沉默之中。
莊冥嘴角勾起笑意。
副統領心中則是凜然,連同周邊的士兵,都開始凝聚殺機。
血神幡必定是要上交,充當罪證的!
大統領威勢極高,從不妥協!
按照以往的行事風格,今日一戰,不可避免。
“我答應你。”
大統領忽然出聲。
眾人面色皆變。
大統領怎會輕易妥協?
莊冥拋了拋血神幡,說道:“血神幡這樣的法寶,可不低于這把刀,甚至猶有過之,不過今日,便算我與你,結個善緣了……我修行未成時,是生意人。”
最后這一句,似乎還有深意。
大統領深深看他一眼,點頭道:“好!”
莊冥偏頭吩咐道:“收拾一下,小心謹慎一些,這種邪道人物留下的東西,不能大意。至于血神幡,就等大統領送刀來換。”
說完之后,他揮了揮手,回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