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莊冥回過神來。
“此女如何處置?”三長老問道。
“你們認為如何處置?”莊冥道。
“殺了滅口罷。”三長老這般說來,身后龍衛無不點頭,以示贊同。
“……”
莊冥看著這群想法一致,都準備辣手摧花的龍衛,不禁啞然失笑。
枉費那南云清長得這般美貌,對于這些氣血強盛的龍衛而言,竟然也起不到什么憐香惜玉的作用。
龍衛部落有一條鐵律,為保部落安危,如有外人察覺龍衛部落所在,殺之!
這也是龍衛部落之所以數百年未曾被外界知曉的原因之一。
當然,最為重要的原因,便是因為坐落于此,位在蠻荒深處,基本沒有外人踏足,只跟妖魔鬼怪,兇禽猛獸打交道。
聞旱是兩三百年來,第一個離開部落,前往外界的。
而莊冥三人,也是因為新任龍君的緣故,而成了唯一進入龍衛部落的例子,而且進入了禁地之中。
但這女子,可不是隨龍君而來的,也當不了例外。
龍衛一族至今以來,便都有一種危機之感,只覺一旦部落位置外泄,便不免造成存亡之危。
而今也是如此。
莊冥稍作沉吟,才出聲道:“先收押了罷。”
三長老略有失望,遲疑道:“公子可有辦法,能制得住她?”
莊冥平靜說道:“暫時沒有,不知龍衛傳承之中,可有此類?”
三長老微微搖頭,說道:“當年逃難至此,所有寶物和典籍,都沒有攜帶,可謂一窮二白,不過……照我看來,若沐浴龍血圣池,大約可行。”
莊冥聞言,只是思索。
三長老繼續說道:“進入龍血圣池之后,她的血脈,便受制于龍君,她的一舉一動,都將被龍君克制,心中逐漸會有女兒對父親的那種敬畏,不敢有所反叛。但是,她畢竟不是龍衛,我等對龍君的敬畏,乃是歷代祖宗言傳身教,并有血脈傳承,堪稱與生俱來的尊敬,而她初得龍族血脈,這一份出于本能的敬畏之念,要滲入她的認知當中,那也是長久的事。”
“這又怎么說?”
“說白了,進入龍血圣池之后,她具有龍族血脈,便會親近龍君,但談不上多么忠義。”
“這可不是什么好方法。”莊冥吐出口氣,搖頭說道:“古往今來,父子反目,也不是什么罕見的事。”
“那還是殺了罷?”
“……”
莊冥笑了聲,說道:“我進去與她談一談,再作決斷。”
——
木屋之內。
南云清抬頭起來,便看見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是你?”
“是我。”莊冥含笑道:“數日不見,南姑娘倒是成了階下之囚。”
“你認得他們?”南云清咬牙道:“難怪你在那殿宇中,藏了那么久,原來這里別有洞天。”
“他們是我的人。”莊冥笑著說道。
“是你的人?”南云清露出異色,她直面過那些蠻野之輩,而此人衣著不俗,舉止風雅,若說結識也便罷了,怎么回事那些野蠻人的首領?
“話說回來,南姑娘一行,怎么只剩你一人?”莊冥問道。
“……”
“不愿回我?”
“這是我司天府的公事,與你何干?”南云清抬頭起來,神色冰冷如霜。
“倒也與我無關。”莊冥笑了聲,又淡然說道:“只不過,外邊那些位,不愿此地泄露,想要殺你滅口,目前只有我能救你。”
“你想要什么?”南云清出聲道。
“我想要你!”莊冥應道。
“癡心妄想!”南云清臉上冰霜消去,頓生怒火之色。
“瞎想什么呢?”莊冥啞然失笑,道:“我要你效忠于我。”
“……”
“我留你一命,但你須得效忠于我。”莊冥神色逐漸嚴肅,說道:“可不單是口頭上的話,而是要讓我足夠信你。”
“我乃大楚朝廷命官,你……”南云清緊咬玉齒,臉上滿是怒色。
“大楚朝廷命官又如何?先前你來不及用官印,便被擒下了,如今我可不怕被你傳了消息,受大楚通緝,如今殺你,足以滅口。”
莊冥笑了一聲,說道:“求死還是求生,你好生想一想,我該走了,今次準備閉關一趟,大約三五日光景,在此期間,你自己冷靜些。待我閉關出來,是生是死,你自己抉擇便是……”
話說到此,他便要轉身離去,卻見手中屬于南云清的正四品官印,陡然綻放出了光澤。
光澤氤氳,朦朧不清。
然而肩上蛟龍俯視。
龍眸勘破虛妄,看見了官印上流轉的文字。
“真龍蹤跡現世,處于天御福地之內,在于大楚疆域之外,但凡接得此密令者,細察各方動靜,速報學士府!”
剎那之間,氣氛為之凝滯。
莊冥緩緩轉身過來,看向南云清的目光當中,閃過了一抹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