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太微道人剛得了人家一枚聚靈丹,心中歡喜,便也坐了下來。
“老道,你剛才說了不少關于這豢龍君莊冥過往的窩囊事,但聽起來也不像是真的,你如此編排這位豢龍君,就不怕人家找你的麻煩?”劉越軒飲了杯茶,含笑說道。
“觀這位道友也是聰明人,老夫也不裝模作樣了。”太微道人笑著說道:“故事真真假假,管他的呢,反正說個樂呵就是了,至于這莊冥,我又不認識,罵他全家也無妨,只要大家聽得高興,賞些聚靈丹便是?”
“老道莫非不知,世間有句話,叫做禍從口出?”劉越軒問道。
“此言差矣,他那樣的人物,怎么會與螻蟻計較?”太微道人攤手說道:“別說他不認得老夫,也不知曉老夫的事,即便知曉了,想老夫這把年紀,也尚未修成道印,他這樣的人物,自然懶得理會我,平白失了身份。”
“也即是說,你認定他會顧及風度,不會搭理你,任由你編排他?”
“這是自然,他若與我為難,談何風度可言?”太微道人哈哈一笑,說道:“關于這一點,我早已看得清楚了……以往被我編排的,又不是一個兩個,總之我又不是當面罵他,他即便知道,也只能是唾面自干。”
“這意思是說,你弱便是你有理,他不該與你為難?”劉越軒問道。
“這……”太微道人臉上也有羞惱之色,旋即說道:“這是大楚王城,他就是想為難老夫,難道還敢在楚帝眼皮底下,肆意殺人不成?”
“這話倒也不錯。”
劉越軒微微點頭,站起身來,拍了拍他的肩頭,說道:“這一頓飯,我請你了,今后有機會,要多罵一罵,我是支持你的,那廝真是滿肚子壞水。”
他說完之后,往外行去。
留下太微道人,怔怔難言,片刻之后,沖他背影罵了聲,呸了一下,道:“有病!”
只是在另外一邊的角落處。
有個中年男子,捻了顆花生,輕輕咀嚼,饒有興趣地看著這邊的兩人,眼神中有著戲謔之色。
“生死不過一瞬間,這小子修為不高,測算運勢的造詣,還真不淺。”
——
劉越軒走出相映樓,伸了個懶腰,往前行去,取出些碎銀兩,買了兩個燒餅。
他付過錢,放入一個燒餅入懷,又咬了一口燒餅,身后便聽得慌亂吵雜之聲起。
“讓開!快讓開!”
有人大聲呼喊。
旋即是轟地一聲巨響!
聲音愈發吵雜,有人驚呼出聲,有人慘叫出聲,許多人往那邊聚集了過去,聲音愈發吵雜。
劉越軒將半塊燒餅收起,往那邊走了過去。
“嘖嘖嘖,死得真慘。”
劉越軒攤了攤手。
死的是太微道人,正巧離開相映樓時,被拐角一匹拉著貨物,但發了瘋的馬給撞死了。
大衍算經,三百息耽擱,圓滿功成。
原本這老道士說書過后,便要離開相映樓,若在之前,這一路過去,便也安然無恙。
不過先前劉越軒賞了聚靈丹,與他交談幾句,包括吃了些東西,前后耗時三百息,不多不少,一息不差。
只是三百息的耽擱,那輛發了瘋的馬車,便奔騰到了這里。
而太微道人也正好會在此時離開相映樓,走過這處拐角。
時機把握,分毫不差。
即便只差了一息,都會出錯。
交談一場,便斷送一條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