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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封論所言,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高云真具有古老傳承,引得真玄出手,而我誅殺高云真,得他傳承,在世人眼中,只是比高云真更強的金丹真人,但卻沒有高云真的保命本事。”
“事情傳開之后,必然也會有人前來,出手奪取這一份傳承。”
“眼下來看,我殺高云真之后,名聲必然更高,震得住宵小之輩,此后膽敢對我出手的,必然不是尋常人物。”
“在真玄之下,我可無懼。”
“但或許會有真玄級數的人物出手。”
“目前來看,我須得盡快煉就這上元分神化念之術,以及這陰陽遁術。”
莊冥這般念著,眼神微凝,心道:“兩者相輔相成,高云真也不如我,待到那時,面對真玄出手,我亦可遁逃,甚至憑借九十余丈蛟龍之身,加上虛實之法,未必不能與真玄之輩,斗上一番……”
按道理說,想要將如此高妙的兩門道術修成,絕非一朝一夕。
即便他是聚圣山弟子,天資根骨不凡,悟性也非尋常,可即便不說三五十年光景,大概也須得十年八載,哪怕其中全無阻礙,令得機緣,使修煉更為順暢,也總該在三年五載之上。
可是如今,卻又不同以往。
大衍算經,人字篇,最為特殊的算己篇。
當初東洲第一人,聚圣山白圣君,都前往天星福地,獲取此篇,推算自身所學,創造功法及秘術。
而今莊冥之所以能夠做到將蛟龍之體,沉入丹田,充當金丹,具有強大本領,也是因為算己篇,算出了修行層面上的每一步。
其中經過無數失敗,無數重新推演,才出現了第六法的正確方向。
而今,他便要以算己篇,推衍自家修行這兩道秘術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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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府。
封論老道揉了揉眉宇。
而在他的眼前,有一個池塘。
池塘中施了秘術,與太元宗相應。
雖然來往通信,不如大楚的官印來得方便,但這也是太元宗獨有的秘術。
而此刻從內中傳來的聲音,帶著幾分怒氣,頗有問責之意。
“封論師弟,你作為第七府掌印府尊,高云真之事,出自于你所轄之地,當是你最先知曉,為何不報此事?”
“宗主……”封論嘆了聲,卻不知如何開口。
“你知情不報,錯失先機,而今事傳學士府當中,已傳至各方,五大仙宗均已得知,甚至大楚王朝都極有可能會尋借口,以真玄級數的人物,來截得這一份傳承。”
“關于此事……”封論略感無奈。
“本座知曉,你破碎傳承道爐,被貶出山門,心有不滿,但此事非同尋常。”太元宗主沉聲說道:“那百幻神君當年乃是真玄九印,遺留下來的道統,不遜色于我歸元宗的傳承,根據古籍記載,百幻神君為破天地桎梏,強越仙道而亡,他極有可能在隕落之前,觸及到仙道的秘辛,關乎到上古之時的真相,可謂事關重大……你也是自幼在我歸元宗學法,豈能因一時受罰,便如此不分輕重?”
“非是師弟我不分輕重,而是此事另有緣故。”封論頓了下,終于出聲說來。
“有何緣故?”太元宗主問道。
“那莊冥本身不凡,他的來歷,也非尋常。”封論低沉說道:“師弟我也知曉,高云真此人居無定所,并且善于逃遁,不好擒拿,而今他終于隕落,有機會從莊冥手中奪來傳承,本是一場機緣,但這莊冥可是從聚圣山來的……”
“什么?”太元宗主怔了一下。
“他是聚圣山白圣君座下,第十三位真傳弟子。”
“……”那邊沉默了許久。
“宗主?”
“此事當真?”
“確認無誤。”封論自嘲了聲,又道:“當年聚圣山首徒一事,可是讓天御福地六大仙宗斷了一脈的,那傳承固然不凡,但真要為此,與白圣君為敵?咱們家大業大,可不是古元宗那些喪家之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