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他是學士府新任主簿,雖然只是下級主簿,僅是從八品官職,但也是掛了官印的,若論起身份,已不亞于尋常金丹真人。
因此這一次,他在相映樓的內院。
這里來往,多數金丹級數真人,以及大楚官員。
如果說相映樓的外院,只是凡夫俗子所在的俗世,道印修行者、練武之人等,而這里便是更高一層的天地,仙神之界。
而相映樓的內院,也著實飄渺如煙。
諸般裝飾,精致細膩,奢華而不顯庸俗。
仆從侍女,面貌出眾,氣質不俗。
入眼所見,極為舒適。
當然,花費卻也不低。
此處所用,皆為聚靈丹。
“給我來一壺映月醉仙釀、一盤牛妖脊肉、余下四種照舊。”
“好咧,劉大人稍候。”
“嗯……”劉越軒坐了下來,又輕描淡寫地道:“昨日聽聞你相映樓,鬧了些事?”
“不愧是學士府的人,劉大人真是消息靈通。”那相映樓管事笑著說道:“說來說去,也還是爭風吃醋的事。”
“哦?”劉越軒似笑非笑,揶揄說道:“我初入學士府,不過負責根據上報的類型,而移交文書到各部而已,上面的詳細記載,容不得我輕易觀閱。何況,學士府的文書,記錄一向嚴謹,也未必會記這些風言風語,不若你說與我聽?”
“我也就聽個大概,只聽聞司天府中星令官,那一位神女般的人物,近日從蠻荒回到京城,不過有風聲傳,她麾下二十四位司天府官員,都沒能活著回來,就連南姑娘本身,也是被人救下的。”那管事湊近前來,笑著說道:“關于這些,學士府應該也記著的。”
“這倒是有。”劉越軒說道:“就是那位以女子之身煉就金丹,成就真人道行,又受封官職,被王城上下女子,視為楷模,而且還被無數修行人追捧,令各家達官顯貴之子也為之傾慕的南云清?”
“是這一位。”管事說道:“據說這一次救下她的人,也傾慕于她,追隨回到了大楚王城。”
“怎么就來你相映樓鬧事了?”劉越軒道。
“禮部趙侍郎的獨子,雖說道印修為,但他父親可不是尋常人物,一向性情高傲。”管事說道:“而救下南姑娘的那位,則是橫煉神魔之體,初次來到大楚王城,想來相映樓見見世面,正好便碰上了趙公子。”
“一言不合,打起來了?”劉越軒道。
“雖說修行到了這個地步,具有仙神般的本領,但人之本性所致,也并非都淡泊世事。何況,聽聞橫煉金身神魔,體魄強盛,血氣沖霄,性情也都直率,哪容得人家辱及于他?”
“情況如何?打得可激烈嗎?那橫煉神魔被打得慘不慘?”劉越軒饒有興趣地問道。
“倒沒真打起來。”管事說道:“趙公子只是道印,但他作為禮部侍郎之子,身后的人物非比尋常,而那尊神魔同樣不是尋常之輩,當時雙方交手一回,余威波及,險些廢了那座小院,后來是我家大人出面,鎮壓了下去。”
“沒打成?那尊神魔沒挨打?”劉越軒不禁嘆了口氣,有些失望。
“相映樓不是鬧事的地方,大楚王城也不是能隨意交手的地方,他們若真鬧下去,只怕王城禁衛便要過來了,我家大人也不可能任由他們斗下去的。”管事道。
“嗯……王城禁衛過來,必將擒拿雙方,但禮部侍郎官職甚高,趙公子多半無事,那尊橫煉神魔只怕要吃苦頭。”劉越軒悠悠道:“當然,如果那位南姑娘出面,應該也不至于。”
他正是這般說來,眼神中還帶著幾分笑意。
就在這時,那管事住口不言,只打了個眼色。
劉越軒早有所料,但仍然故作不知,朝著來處看去。
有一人進了相映樓,他身材高大,神態冷漠,身著勁裝,腰佩寶刀,尋了個位置坐下。
“那就是傾慕南姑娘,而追隨到大楚王城而來的神魔,陸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