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師……洞天之內。”
“老夫察覺了。”
只見帝師眼神閃爍,緩緩說道:“近乎百丈的蛟龍,強悍到了逼近真玄的地步,倒隱約有些真龍的威嚴了……若非老夫當年直面過那頭千丈真龍,還真要疑它一番。”
——
山脈之間。
封鎖方圓三百里的陣法,已被適才真玄劍芒擊潰。
但莊冥已經無需再逃。
蛟龍舒展長軀,傷痕累累。
而莊冥人身,則在蛟龍盤繞的中間。
他臉色冰冷,緩緩往前。
適才真玄至寶綻放的威能,以他的人身,根本抵御不住,只好放出真龍之體。
但即便是真龍之體,肉身體魄強悍,法力渾厚,有得天獨厚之處,卻也仍然在這等真玄至寶之下,受了重創。
好在適才吞食了十一枚內丹,體內積蓄著大量的法力,尚未盡數煉化為己用,在先前危機之時,以這些法力抵了一部分劍芒,才傷得稍淺一些。
而經過適才的抵御,也將十枚內丹的力量,消耗殆盡,僅存雷獸夔牛的內丹而已。
“十枚內丹,本該推至百丈,奈何尚未煉化干凈,便如此耗盡了,只能以具有夔牛血脈的內丹,來打磨余下的道路,增至百丈了。”
莊冥這般想著,目光迎向了前方無法置信的袁正海。
袁正海本身已經落敗,他也覺莊冥確實強大,但卻無法想到,大國師呂乾青賜予他的寶物,竟然也不能對莊冥造成性命之危,不能讓莊冥就此退出這片戰場之外。
“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
“……”
袁正海張了張口,神色苦澀,他料到了莊冥的本事,猜測到了莊冥金丹圓滿的極限所在,卻忽略了蛟龍的強大。
自從莊冥自身本領顯露之后,這蛟龍便沒有太過出彩的地方,與尋常上層大妖,似乎并無異處。
誰能想到,它體魄之強,法力渾厚,竟能在真玄劍芒之下,傷而不死?
“袁正海,你無須如此驚駭,我這蛟龍被真玄之劍所傷,便是不夠強大。”
莊冥往前邁步,臨近袁正海身前,說道:“我來參與修行盛典,對名次并無太多執念,但你可知曉,我為何不在真玄至寶之下,甘受攻伐,退出戰場?你可知曉,我寧愿展露這蛟龍真正的修為,還要留在這里,是為了什么?”
袁正海緩緩退后,他最大的本領,已經施展出去,無法得功,此刻已失了斗志。
莊冥神色如常,他知道袁正海殺機十足,不惜動用真玄至寶,但是在這里,大楚的令牌能保性命。
既然無法誅殺自己,那么袁正海不惜動用真玄至寶,又是為了什么?
不正是為了將自己擊出戰場之外?
“我若順勢被你擊敗,退出這片山脈,豈非隨了你的意。”
莊冥語氣森冷,說道:“我不想隨你的意,還想要你告訴我,為何對我生出如此強烈殺機?”
袁正海只覺已退無可退,終是握緊了令牌,說道:“我不會答你,真要分個勝負,你動手便是了。”
莊冥看著他手中的令牌,輕描淡寫地道:“你覺得有令牌就能保命?”
袁正海聞言,倏忽一怔,心中升起不安之感。
莊冥繼續說道:“你猜我這蛟龍一口將你吞下,將你煉化于腹中,這令牌能保你幾次性命?”
袁正海臉色煞白,沉聲道:“你敢?”
莊冥笑著說道:“此番混戰,全無規則,沒說不能吞食罷?只不過,你若入蛟龍腹中,時刻經受煉化,每一息便斷你一條命,這話令牌大約只能保得一條……”
袁正海面色變幻不定。
但剎那之間,忽然想到什么,他眼神更是多了三分黯淡。
可轉瞬之間,又見他平緩下來。
“你想通了?”莊冥眼見他神色變幻,只這般問道。
“我不是敗于你手,而是敗于蛟龍之手。”
袁正海這般說來,攏了攏凌亂的鬢發,眼神看向莊冥身后的巨大蛟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