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如何?”那天機閣弟子忙是問道。
“天機反噬,如同天譴,大道遭受震蕩,真玄之印崩潰,凝就金丹的法力也在溢散,我等六位真玄合力,只能將他潰散的法力鎮壓回去,保持他金丹不滅。”古陽山主沉聲說道。
“法力不散,金丹不滅,內藏精氣神不損,能留住性命,但是……他的真玄之印,乃是他所修大道的凝結,我等大道之印與他大有不同,非屬同道之輩,所謂道之相悖,因而無法助他。”流豐福地太上長老應道。
“什么意思?”這天機閣真傳弟子驚呼道。
“意思就是,保他性命可以,但是他的真玄之印,保不住了。”太元宗真玄大修士,沉聲說道:“此次不死,事后也只是金丹圓滿的巔峰真人,而不再是真玄大修士,況且……”
“況且什么?”天機閣真傳弟子忙是問道。
“金丹真人,壽數約莫五百寒暑,而天機閣的金丹,不善殺伐,故而法力溫和,不損本身,而利于延年益壽,比尋常金丹真人,壽數稍高,約有六百左右。”太元宗真玄大修士應道。
“可是,你天機閣這位大長老,作為五印真玄,本該壽數過千,而今他五印潰散,便只是金丹級數,壽元約莫六百,哪怕經真玄法力溫養,肉身遠勝金丹之體,但至多也不超過八百歲。”真元宗太上長老應道。
“這……”天機閣的這位真傳弟子,終于明白了什么,臉色霎時蒼白。
“他今年七百六十余歲,此番醒來,壽元不多了。”流豐福地太上長老說道:“盡管他感悟真玄,但大道潰散,重新接續,而且重新積累底蘊,都非一朝一夕,此生無望再入真玄了。”
“怎么會這樣?”這天機閣真傳弟子,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你天機閣的路數,與我等修行之路,均是不同,此番測算莊冥,為何會落到這般田地,你應該比我們這些真玄級數的人物,還要更加清楚……既然你看不出來,其中究竟如何,只怕還是需要等他醒來之后,才能清楚。”
諸位真玄大修士,對視一眼,眼中均有震動之色。
眾所周知,白圣君高于當世,深不可測,連天機閣都無法奈何得他,無法測算得他。
但是白圣君終究是修為至高的人物,而他門下的莊冥,區區金丹級數,便能讓五印真玄,天機反噬,而落到這般田地?
眾人面面相覷,均是難以置信。
更難以置信的是,天機閣大長老,不過測算區區金丹級數的真人,便遭受天機反噬,便落到性命堪憂的地步,即便借助六位真玄大修士的本領,得以存活下來,也難保真玄修為。
那么已然隕落的白圣君,生前上百次劍擊天門,他所撼動的,更是天地之間的大道規則,那么他承受的天地反噬,所經受的天譴懲罰,又該是何等沉重?
適才眾人都難以相信,無敵于世的人物,會如此輕易落幕。
但此刻難以置信的是,經受上百次劍擊天門的反噬,才讓他終于油盡燈枯,他全盛之時,該是何等強大?
“當年壓服各宗老祖的人物,果真是名不虛傳……”
流豐福地大長老,忽然嘆息了聲。
眾皆沉默,法力運轉,鎮住天機閣大長老潰散的力量,盡數封存回去,保住他金丹不毀,性命不滅。
——
而在聚圣山外,二千余里處。
莊冥停頓了下來。
他看向前方,神色凝重。
他感應到了許多修行人的氣息。
若是再往前去,真玄級數的人物,便能察覺到他的存在。
“若是山門依舊封閉,踏足聚圣山福地境內,進入東勝王朝,暫時也不會有什么動靜,但若是山門已開,我聚圣山陣法,隨心而動,但凡道印級數之上的修行者,踏足聚圣山內,均要受得一劍……”
莊冥暗道:“哪怕是我,如今回返聚圣山,也須得萬分謹慎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