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幾乎已有定論,也不是他們能夠決斷的事情。
而打發了諸位長老的太元宗主,則背負雙手,看向宗門之外。
他眼神微凝,略有審視之意。
“本座曾經拿他為棋,但卻還是第一次見他。”太元宗主看了半晌,忽然問道:“這位真玄大修士,當真是他?”
“確實是他。”回應的這個青年,正是太元宗當代首徒林泉,他十余年前便將金丹修至圓滿,在不久之前大楚修行盛典,亦是名列前十的巔峰真人。
“不久之前的修行盛典上,他真的是金丹級數修為?”太元宗主出聲問道。
“正是。”林泉說道:“大楚的修行盛典,明面上還是有些公正的,他若那時就是真玄,便不會參與金丹級數的盛典。只不過,當時的他,就已經能夠在袁正海的真玄至寶下,得以存活性命,而且在高境真玄蔣求仙的劍下,也留下了性命,不遜色于他那位七師兄呂華。”
“短短時日,不過一兩個月的光景,竟然是成了真玄級數的大修士?”太元宗主眼神中,也有幾分感嘆,道:“聚圣山門下,果真都是天縱奇才。”
“確實極為古怪,就算他是當今世上最強大的金丹真人,具有圓滿的金丹造詣,已是巔峰級數,但也不該在短短時日,便晉升真玄。”
林泉眉頭緊皺,他在金丹級數,駐足多年,也未能凝就真玄之印,深知其中關隘之艱難,故而心中感到難以置信。
不過想到了另外一點,心中倒是釋然了些。
“他得獲大楚盛典中的金丹魁首,盡管沒有在領受獎賞的大典上出現,但聽聞他歸返聚圣山之前,提早從大楚王朝,得到了真玄感悟。”林泉出聲道:“或許是這樣,才得以成就真玄。”
“可是他的積累呢?”太元宗主問道。
“這……”林泉臉上有些凝滯,略有些遲疑,道:“也許是早已有所積累。”
“可他才幾歲?”太元宗主又道。
“不到二十七。”林泉神色微黯,他年近六十,世間在金丹真人之中,雖然還算年輕一輩,卻終究還是金丹級數。
“就算他從娘胎里修行,也不該有如此深厚的底蘊,更何況……”太元宗主屈指一彈,語氣復雜,說道:“他這樣的氣勢,不是真玄初境可比!”
“這……”林泉面色變了又變,臉上浮現出無法置信的神色。
“在高境真玄之中,他的氣勢,都算是巔峰一列。”太元宗主繼續說道。
“此子凝就的真玄之印,不止一道,已非初境?”林泉驚道。
“這樣的氣勢,定然不是真玄初境能比的,而且適才四位絕頂真玄,都鎮不住他,仍然顯得淡然自若……如此說來,聚圣山門下,倒真是有些大機緣。”
太元宗主嘆道:“按道理說,白圣君已死,聚圣山依然不好惹,但已經不再是不能惹的存在,他敢主動來犯我太元宗,要是在平常時候,倒還須得擒他下來,好生拷問一番,探一探聚圣山的諸般妙術,甚至還能借此向聚圣山問罪,討一些福澤,可現在……”
就連太元宗之主,也不由得嘆息一聲,看似平淡,終有幾分惱怒。
他眼前的太元宗首徒,也是低下頭來,沉默不語。
正如先前莊冥所預料到的,可現在大楚王朝野心勃勃,對太元宗而言,可謂是大敵當前。
值此時刻,再去招惹聚圣山,哪怕是此刻的聚圣山,都并不明智。
“好在他算是知曉分寸,沒有得寸進尺,這一件事,到此為止罷。”太元宗主揮了揮手,說道:“不過,風波過后,本座倒真想會一會如今的聚圣山。”
“宗主……”林泉沉吟了下,語氣顯得遲疑。
“怎么?”太元宗主道:“有話直說。”
“弟子想要知道,若他依然得寸進尺呢?”林泉問道。
“今時不同往日,我們只是不想招惹聚圣山,而不是無力招惹聚圣山。”太元宗主平靜說道:“眼下已是底線了,再進分毫,便只能動手。”
“明白。”
林泉正色道。
今時不同往日,仍然是那一句話,聚圣山只是不好招惹,而不是不能招惹。
“你去閉關罷,不到真玄,無須出關。”太元宗主揮手道。
“可是目前大楚虎視眈眈……”林泉忙是說道。
“等你成就真玄,才有足夠的分量,不到真玄境界,區區金丹,也改變不了什么。”太元宗主說道:“而且,真玄之印,如能修成,你未必不能趕上莊冥的腳步……盡管你三師伯已經在山外候著,作好了斬殺莊冥的準備,但本座看來,大概是沒有出手的機會,至于未來,以大欺小總是不妥,他聚圣山門下的年輕弟子,也不是老輩人物可以欺辱的,而太元宗內,你才算是與他同輩的弟子,今后這一場恥辱,最好該由你去討回來。”
“弟子明白。”林泉正色道:“弟子此次閉關,必將凝就真玄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