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座石碑。
僅有半丈來高。
約莫三尺寬。
厚不過一尺。
并且在這石碑之上,沒有銘刻任何符文字體。
只有歲月滄桑,所留下斑駁的痕跡。
云橋的盡頭,不在實處,而在云端,形成一個方圓三丈余的圓臺。
這座石碑,便立于云橋盡頭的圓臺中央。
“這便是我紫煙觀立宗的根基。”
紫煙觀主這般說來,神色復雜,語氣低沉。
莊冥未有多加理會,只是上前一步,靜靜看著石碑。
以他的眼力,依然看不出石碑有什么雕琢的痕跡,也沒有尋常法寶的符文印記,甚至連煉制的痕跡都沒有,渾然天成。
紫煙觀主靜靜看著莊冥,沒有言語,也沒有舉動。
他已經失去了心氣,自知無法阻攔莊冥感悟石碑,便也隱約有著一種期待。
若是這個太虛道人,能夠悟通石碑,或許可以解開紫煙觀八千年間都未能解開的奧秘。
“當年你紫煙觀初代觀主,可以在山野之間,得以窺得這石碑的奧妙,真可謂是氣運雄厚。”
莊冥轉過身來,笑著說道:“如今我都難以一眼勘破這石碑的虛實,再思及你紫煙觀初代觀主,他著實是個奇人……但你也不差,至少在審時度勢這方面,拿捏得很好。”
紫煙觀主沉默了下來,才嘆道:“先生此言,讓人慚愧。”
莊冥緩緩說道:“這云橋之上,布有陣法,尤其是這片圓臺,陣法強悍,只在你一念之間,就可將這周邊一切,盡數化作齏粉,包括你自身在內,怕都難逃此劫。想必這是你紫煙觀歷代以來修繕的陣法,如若大敵入侵,在此玉石俱焚,避免立宗根基,被大敵所獲?”
紫煙觀主微微點頭,說道:“正是。”
莊冥笑了聲,又轉過身去,看向這面石碑。
這紫煙觀主,未必是貪生怕死。
只不過,他似乎也覺得這陣法再是強大,也難以誅殺他莊冥。
一旦啟用陣法,他莊冥不滅,紫煙觀必定要滅。
所以紫煙觀主未敢妄動。
實際上,也確實如此。
這座陣法,內中有歷代觀主的法力封存其中,一旦啟用陣法,便可將這些不同的法力,化作無窮的亂流,可以將方圓十里,盡數毀壞,化作齏粉,毀滅一切,就連巔峰真玄,只怕都有隕落之危。
這其實類似于虛空裂縫之中的亂流,但其中危險,比之于虛空亂流,遠遠不如。
莊冥可以從虛空亂流之中存活下來,又怎會畏懼紫煙觀歷代觀主封存的法力洪流?
——
云橋的盡頭。
寂靜無聲。
莊冥背負雙手,看著近在咫尺的石碑。
紫煙觀主沉默不語,靜靜等候。
隨著時候逐漸過去,他心中更加忐忑。
他期盼莊冥可以解開石碑的奧秘。
他內心深處,卻也不希望這個外人可以解開石碑的奧秘。
他想著莊冥是否會取走石碑,而留下龍族精血,但又不愿失去石碑,而成為紫煙觀八千年來最受唾棄的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