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莊冥之間的情分,想必到了如今,也算煙消云散了。
他心中暗自嘆了一聲,朝著劉越軒施了一禮。
劉越軒默默收了帝師的令牌,才揮了揮手,說道:“行了,多謝掌印府尊大人替本官保管這令牌,眼下也該去東元軍營,拜見唐大將軍了。”
言語落下,又見他深深看了這老道一眼,神色如常,背負雙手,朝著外邊走去。
——
云霄之上。
劉越軒身化虹光,朝著東元大軍的軍營方向而去。
“饒過他了?”銅鏡老者忽然出聲。
“他既然對我想要知道的事情,一言不發,也算守口如瓶,既然如此,便也不需要滅口了。”劉越軒輕笑道。
“他與莊冥之間,倒真是有些情誼可言。”銅鏡老者感嘆道。
“或許是一個原因罷,但真正的原因,終究還是太元宗。”劉越軒說道:“太元宗被大楚王朝攻破,上層人物盡數覆滅,中下層不愿降者盡數斬絕,愿降者授予官印,編入大楚王朝各部之中,他們受官印所限,無法反叛。實際上,在他心中,卻也清楚,太元宗雖然還有傳承留下,但實際上宗門已經滅了,只有大楚王朝而已。”
“你覺得他對大楚王朝,仍有怨氣,所以不愿多言?”銅鏡老者沉吟道。
“任何一個太元宗的門人,對滅門之仇,都會有怨恨之心,只不過他們無力反叛,也不敢反叛。”劉越軒說道:“如今太元宗融入大楚王朝,畢竟傳承還在,姑且還能算是茍延殘喘,但若有反叛之心,以楚帝手腕之狠辣,必將株連,屠盡太元宗余下的所有人,所以如封論這樣的太元宗殘余,即便怨氣再重,也不敢輕易表露。您老也知道,這數年之間,大楚王朝內部的血腥鎮壓,也不止一次,早就殺盡了所有的逆反之心……”
“如此說來,他保下了汪震,倒是保住了自身的性命。”銅鏡老者說道。
“他若要供出汪震,那我今日便只能設計殺他。”
劉越軒這般說來,神色冷淡。
汪震也是出身天御福地的人,原先是塵世間的凡俗武者,后來拜入莊氏商行,在岳廷手下,頗為得力,曾經被莊冥贊賞過。
后來進入秘境洞天之中,經過龍血圣池的洗禮,成為了龍衛,十二年前,頂替了原先古印山一名橫煉神魔真傳弟子的身份,在十一年前古印山被攻破之時,他借機降服,編入東元大軍。
汪震頗有才學,也有膽識,處事也甚為老辣,十二年間,接連受得提拔,如今也算是東元軍中的一員悍將。
這一次,東元大軍盡數開拔,準備攻破聚圣山。
而汪震則在這一次,擔任極為重要的職責。
常言道,三軍未動,糧草先行。
上千萬大軍,都是百戰精銳,但并非每一人都有辟谷之能,況且其中的騎兵,駕馭的是已經馴化的兇禽猛獸,更需要諸般食物嗎,糧草亦是極為重要。
而這其中的糧草輜重,不單是糧食等物,還有諸般兵器、盔甲、衣物、帳篷、傷藥、丹丸等等諸般物事,以供大軍所需。
畢竟征戰百萬里,也難以一口氣長途奔襲,而且大戰之下,兵將總有傷亡,兵器盔甲等軍械也難免損壞,需要的諸般物事,數不勝數。
甚至,東元神將唐勝武的想法,不單是要攻破聚圣山后。
他更是想要攻破聚圣山后,揮師南下,將東南方向,東洲余下三成地界,其中六十余座宗門,盡數掃平,從而為大楚王朝,一統東洲。
行軍打仗,哪怕是對修行王朝的軍隊而言,糧草輜重亦是極為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