剎那之間,威勢交擊,氣機糾纏,虛空動蕩不堪。
而在那邊,有一位老者,身著古樸長袍,往前一步,出聲道:“溫離,你作為聚圣山首徒,兩年前與我等定下協議,今日便即撕破,出爾反爾,又是何意?”
當年莊冥聚斂東洲運勢,藏身洞府,便是以溫離出面,鎮住八方仙神,在僵持不下時,定下了協議,不再聚斂東洲運勢,不再動用上古封魔大陣,此事就此作罷。
未有料到,僅僅兩年,對仙神而言,好比才剛轉身,尚未松一口氣,便發現聚圣山又在聚斂東洲大勢。
“好歹也是當世之間最強大的仙宗,也已經是東洲最強大的修行王朝,如何全然不講規矩?”
“你聚圣山門下,出爾反爾,先前收手,待我等離去,才僅兩年光景,便又胡來,本座回去之后,一爐丹藥還未煉成,八方靈氣被聚圣山掠奪,丹火都滅了,今日之事,絕不會輕易罷休。”
“今日若無交代,血戰難以避免!”
“溫離,你若不想血濺于此,便即退開,此事源自于南靈之子,我等便尋南靈之子。”
……
諸多仙神,顯然并非同一方勢力,適才那老者當頭開口,亦有其他仙神,不甘其后,各自出聲。
“諸位,何必鬧到這般地步?”
溫離施了一禮,道:“當年晚輩確實應承此事,奈何如今大德圣朝,非是晚輩主事,如今是我那師弟,未經晚輩許可,再度聚斂東洲運勢,畢竟當年定下承諾,非他本身,只是晚輩而已,對此卻也無奈。不過,若是諸位前輩當真不喜,晚輩再去勸她收手也便是了。”
“溫離,你真覺得兩年前的把戲,今日還能重來么?兩年前被你聚圣山戲耍一回,如今你聚圣山還要戲耍一回?”適才那老者喝道:“你去勸莊冥停手,然后再過兩年,便又可以催動上古封魔大陣?你聚圣山每一次催動,便要收取東洲許多運勢,若再過幾次,不也還是收盡了東洲運勢?”
“”
“這你可小看我們了。”唐天影暗暗不屑,心道:“老子還用得著多來幾次?這一次務必功成,跟你們說什么收手,不過就是拖延一下時候……”
每過一息,各方所在,便要多一縷靈氣運勢,被聚圣山所得。
如果這些從上古時代沉眠至今,才剛剛蘇醒,不大適應當世的家伙們,能夠再蠢笨一些,他唐天影可以跟他們侃到天荒地老,侃到上古封魔大陣收盡東洲之勢,然后一舉功成,皆大歡喜。
但是這些老家伙,也不全然是蠢貨。
“你們這些后輩,太不講道理,轉身便即毀諾,我輩中人皆受你聚圣山戲耍。”有一位中年仙神,喝道:“今日之事,絕不善罷甘休。”
“立時停下上古封魔大陣。”有一尊仙神出聲道:“我等此次,要在聚圣山宗門,此陣中樞所在,布下我等各方手段,監察聚圣山,如若不然……便只有死戰。”
“真要一戰?”
溫離拔劍出鞘,緩緩說道:“我聚圣山素來與人為善,但也不是好惹的,聚圣山創立數百年,近來百年,屢屢遭人欺壓,經受多次圍攻,如今你等還妄想在我聚圣山留下什么手段,制衡我等,莫非你們當真覺得,我聚圣山當中,沒有吾師白圣君坐鎮,便都只是廢物而已?溫離作為聚圣山首徒,絕不可能坐視不理,誰再往前一步,我便一劍斬了他。
他聲音才落,殺氣強盛到了極點,眼神凌厲森冷到了極點。
當年在真玄級數時,他便殺紅了眼,近乎入魔。
那時候,諸天仙神的本領,也局限在真玄境界當中。
盡管他們有一種俯瞰世間,坐觀后輩爭斗,仿佛看戲一般的心態,但不得不承認,當時的他們,對這聚圣山首徒,都有一種難言的忌憚,甚至……是畏懼。
兩年前之所以輕易罷手,也是不愿與溫離死戰。
尤其是溫離斬殺了東斗星官,一劍重傷奎木狼,他們便再無半點輕視。
但古老的存在,自幼上古的底氣,他們這些經歷了無數歲月的仙神,卻也不會在此被后輩震懾。
眾神聯袂而來,而非單獨至此,合力之下,自有掀翻聚圣山的底氣。
但各自之間,皆有保全自身之念,對溫離忌憚太重,竟仍無一人主動出手。
“沉眠了六萬年,都睡傻了嗎?”唐天影心中作出了評價,暗道:“鑄鼎境界,修為雖高,但都自覺一方雄主,互不相服,貌合神離,終究一盤散沙,烏合之眾……就看老大這樣的老實人,能拖延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