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是一頭丈許大小的妖王,形如魚類,頭頂生角,眼神靈動,頗有人性之狀。
“尊駕便是清洗了白石域的道友?”
這妖王微微擺尾,口吐人言,如是問道。
岳廷微微點頭,揚起猙獰的面容,聲音沉悶,應道:“正是。”
蕪寧妖王只覺壓力頓時變得沉重,魚鰓似乎都難以鼓動呼吸,沉寂了片刻,才再度說道:“不知尊駕到此,所為何故?”
岳廷笑了聲,往前兩步,出聲道:“本座乃是大君麾下左旗統領,如今人手不足,充當信使,奉上拜帖,七日之后,設宴款待……”
蕪寧妖王心中一顫,只覺來者不善,當即眼神露出歉然之色,道:“七日之后?我家老祖,那日**,機緣浩大,恐難以赴宴,還請諒解……待得**之后,本王親自前往白石域賠罪。”
它這話說得已算不錯。
老祖**,代表著它背后有妖神。
難以赴宴,還請諒解,而事后前往白石域賠罪,禮數已經到了。
如果當日宴席出了變故,代表著它的決定是對的,那自然是不敢再去。
若當日宴席沒有變故,就代表對方只是要清洗白石域,而不是對它們有惡意,過得三兩日再去賠罪,此事也可。
這般想來,它又暗贊自己一聲。
然而它聲音才落。
卻聽得眼前那尊人形的異獸,嘆息了一聲。
然后這個自稱左旗統領的異獸,伸手掏了掏褲襠,不知從那里掏出了一個包袱。
它將包袱放在了桌上。
“道友,這是何物?”蕪寧妖王不禁錯愕,這般問道。
“黑浪域的魚王。”岳廷嘆道:“先前它十分蠻橫,說打死也不去赴宴,本座一不小心就把它打死了,如今追悔莫及,今日就帶著它的狗頭……不,魚頭,過來這里,本想烹飪一番,煲個魚頭湯,但蕪寧妖王如此看重老祖**,想必老祖**必然是天地變色,霞光溢彩,天生祥瑞,地涌金蓮,那么便將這魚頭放下,希望你家老祖**,可以賜它一個安息。”
“……”蕪寧妖王的青色魚臉,差點就泛白了。
“也不知道能不能安息。”岳廷又嘆息道:“畢竟剛才死得老慘了,本座一怒之下,砍了七八百刀,鐵定是死不瞑目,如今本座又是過意不去,就請蕪寧妖王,帶它一同前去聽講,希望它能瞑目。”
“這……”蕪寧妖王吶吶道:“會……會瞑目的……”
“會啊?”岳廷摸了摸胸口,然后不知從哪里掏出一把劍來,砸吧砸吧嘴,說道:“可是本座覺得它一定死不瞑目,大王你肯定是無法讓它安息,本座著實對它過意不去,不若再挑個伴,和它一塊兒上路罷?”
“不……不……”蕪寧妖王忙是出聲,口吐人言,說道:“不會瞑目,看來**無用,本王七日之后,定然赴宴,定然赴宴……”
“當真?”岳廷湊近前來,滿是鱗甲的臉上,一對幽深的眼眸,閃爍著危險的光芒。
“當真!”蕪寧妖王立時這般應了一聲。
“就這么說定了。”岳廷收了這魚頭,取過了一張紙,呸了一聲,噴了些唾沫,說道:“我祖上有龍君的血脈,洞庭龍君之名,想必你們都聽過,本座乃是正統……這上面便是龍涎,你到時候領著它,就是拜帖,一般的妖怪,我都不給它,也就是看得起你蕪寧妖王,對了,你家老祖有興趣,一塊兒來嘛,大家一塊兒耍耍。”
——
送走了那尊自稱是大君麾下左旗統領的惡獸。
這位蕪寧妖王險些癱軟了下去,趴在地板上,魚尾都晃不動了。
難怪白石域被清空了。
原來是妖神出手!
這頭人形的異獸,就是真正的妖神!
也許就連老祖,都打不過人家!
這頭妖神在此,氣勢壓迫,讓它這真玄第八境的妖王,都險些大道金丹崩潰,喘息不定。
左旗統領是什么職位,它并不明白,但它知道,來送信的這頭妖神,只是所謂大君的麾下。
那么號稱大君的那尊妖神,是何等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