墜靈域中,三百六十五道光束,如撐天之柱,收攏相合,鎮壓天龍。
帝劍之威,已被陣法所困。
憑柯天師本身手段,或許難以鎮壓,但其中卻還有蒼天劍閣的殘陣。
無論怎么看,莊冥都難以逃脫此陣的鎮壓。
然而就在這時,龍首抬頭,語氣復雜,眼神森冷,道出了這么一句話。
頃刻之間,柯天師心中一震。
“……”
太虛清氣化龍篇,本是殘訣,此人是如何修煉到這個地步的?
柯天師知曉,得獲南域領主的血脈,便能彌補缺憾。
但他未曾想過,太虛清氣化龍篇當中,沒有彌補缺憾的法門,沒有煉化這血脈,與功法相合的法門。
以他的聰慧才智,自然覺得,得獲血脈就能順理成章地彌補缺憾,但他卻忽略了,尋常修行人,沒有他這樣的才情!
但此人已經借助南域領主血脈,彌補了太虛清氣化龍篇的缺憾。
這代表著什么?
這代表著此人有著堪比自家這位天師的才情!
這樣的人,豈是尋常之輩?
能夠在后世當中,修成這般境地的,又如何是尋常之輩?
“本座確實有些低估你了。”
柯天師微微點頭,看向這座大陣,心中紛亂的思緒,忽然平靜了下來,說道:“可是那又如何?”
從剛才指點莊冥之時,他便意識到這后輩的天資悟性高得可怕,言談之間,城府頗深,不似年輕一輩。
但盡管如此,他還是不免自傲,因為他認定這個后輩,無法脫離此陣!
這畢竟是蒼天的陣法為基礎!
這樣的陣法,便是南域領主親至,也一樣無法打破!
身在陣中,除非大神通者,否則又怎能擊破這樣的大陣?
就算是他本身在其中,也難以破陣而出……或許給他百年光景來鉆研,可以尋出陣法破綻,但是朝夕之間,定然難以脫困。
自身在內,同樣不能破陣,即便此人才情不亞于自身,又何須忌憚?
——
莊冥只覺壓力愈發沉重,這一具化身幾乎就要崩滅。
他近乎要失去對祖龍帝劍的掌控。
但是他依然沒有畏懼。
他只是靜靜地想。
這位柯天師,自稱承受不住這劍尖一截的劍威,只得遠遠觀望,想必也是為了在陣法之外,避免他自身也困在陣法當中。
柯天師的這一個舉動,本可以讓他心生懷疑,但不知不覺間,他還是有些許信任,還是認為柯天師確實是因劍威而遠離。
“身在此陣,確實難破。”
莊冥嘆息說來,似乎放棄了與陣法抗衡,仍有撐天光束合攏,將他收在當中,龍首眼眸黯淡,說道:“可是……我從不輕易相信他人,尤其是聰明人。”
柯天師身在陣法之外,聽得此言,心頭一頓,似乎明白什么,略有驚異。
這是何意?
莫非這后輩有破陣之法?
但身在陣中,如何破陣?
柯天師也知曉這后輩城府頗深,不會輕易信任自身,心內懷有戒備警惕之意。
可是這后輩,一直在自己眼皮底下,一舉一動皆未有逃過自身所見,他縱有警惕戒備,可完全沒有其他方面的準備,又憑什么破陣?
更何況,蒼天之陣,他縱有準備,又如何破去?
柯天師這般念著。
然后便有了一股極為難言的悸動之感。
有一股強大到了極點的威勢,倏忽出現在這墜靈域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