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力并不只是力量,步安吸收鬼氣提升神魂修為的同時,身體的反應能力、敏捷程度也和力量一起提升著。
他的書藝修得很不怎么樣,射藝的準頭也實在夠嗆,但只要能夠得到近身的機會,鬼捕七司大概也只有惠圓能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擋住他的全力一擊。
正因如此,步安才會隨身帶著一柄匕首。
不過,他奮不顧身撲進奔馳中的馬車車廂,卻還有另一層原因:尋常修行人不會有這么大的力氣,被人看見自己怎么動手的,就很難解釋清楚了。
將匕首從穿著黑衣的鏢師胸口抽出,步安側過身讓開迸濺的鮮血,突然發現被自己捏在手上的脖頸已經軟綿綿地不著力了。死了,頸椎被捏碎了。
第一次動手就連殺了兩人,但他除了有些惡心以外,并沒有其他的不適感。
這些人比人販子還要該死,死得這么痛快,便宜他們了。
趁著馬車仍在行進,他一腳把已經不成樣子的神機弩踢了下去,又把頸椎碎裂的鏢師推出車廂,拽著他的腿,把這人的腦袋支在顛簸的官道上,拖得血肉模糊才放手。
這樣應該看不出來了吧?他想了想才走去馬車前坐下,拽著韁繩把馬車拉停,再緩緩轉彎,朝越州城門駛去。
正發力狂奔的七司眾人遠遠見到這一幕,不由得齊齊愣住。
惠圓和尚從官道旁的農田里走了上來,肩膀正在流血,看上去跟上次一樣,沒有大礙。
素素哭哭啼啼地跑過來,說自己剛剛也想追的,但是有點害怕,怕被壞人捉走,就再也見不到公子了。
步安知道這小丫頭遇事就膽小如鼠,早就習慣了,本來就沒指望她能幫忙,擺了擺手,招呼眾人控制所有鏢師,盡快把孩子們救出來。
……
……
宋蔓秋在篝火旁,聽完那句“嚼了兩千年還有味兒嗎?”,便總有些心神不寧。
她隱約想起,這伙人似乎管那少年書生叫“布爺”,直到她說起步執道,他們才不再這么稱呼,像是在刻意回避。
難道那書生姓步?
抱著這樣的一絲疑慮,進城的時候,她便有心找人打聽。
“那些人里頭有一個盲眼的老者,一個有腿疾的少年,還有個很美的琴師……”
不等她說完,被問詢的婦人便長長的“哦……”了一聲,笑著道:“你說的準是七司!越州鬼捕七司,名聲大得很,聽說生意都做到鄞州去了!七司步爺,大才子!天姥下來的!”
“那您可知道這位步爺的名諱?”孔靈忍不住插嘴道。
“步執道。”婦人答得爽快。
“……您是說不知道……還是步執道?”宋蔓秋突然發現這名字有些奇怪,似乎很容易弄錯。
“步執道!很會寫詩的那個步執道!”婦人有些著急了。
孔靈扭過頭看看宋蔓秋,宋蔓秋也看著她,兩人眼神中的內容大致相當:這群人太過分了!自己這回丟臉丟大了!
江氏兄弟的想法和她們也差不多,只是心中默念這些話時的語氣語調有差別,因此臉也憋得很難看。
一行人懷著稍稍不同的“復仇”情緒,打聽清楚地方,便直奔越州鬼捕七司,沒想到快到七司時竟然迎面遇上,只不過七司眾人跑得太快,根本沒有留意到宋蔓秋一行。
“什么事情這么慌慌張張的?”